這倒省去了他一個勁地跟在後麵,圍困不住、剿殺不了的尷尬境地。
隻不過,此事事關重大。
給他發信的那位兵部大佬,似乎是極其了解裴秀的想法,直接在信上打消了他的這些多餘想法,命令他立即回援上都。
信上就一句話:如果上都真讓這支騎兵給圍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大匈在這天下,還如何立足!
措辭強硬,沒有商量的餘地。
看完信的裴秀,心裡窩著火,趁著四下沒有外人,脫口就罵道:“他們就是臉皮子薄啊!戰場上交手,陽謀策略、陰謀詭計都不丟人,要這麼大的麵子乾什麼!能殺敵?能當飯吃?...”
身邊兩個親信手下,對此置若罔聞,不敢置喙,更不敢附和...
這還不算完,裴秀緊接著的一句話,讓兩人頓時如同晴天霹靂,噤若寒蟬,“這群老家夥,看來真的是老糊塗了!一個個的,高高在上,占著茅坑不拉屎,就該挨個踢他們的屁股,都統統給我滾蛋,換老子上去接班...”
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對此大逆不道的話,隻當不曾聽見過。
他們打定主意,下來後,一定要互相統一口徑:今天壓根兒就沒見過他們這位裴將軍。
......
馬上就要出草原了,許青白的大軍卻依然沒有調頭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去來一場自不量力的冒險。
前麵三百裡不到,就是大匈的上都了,沿途抵抗越來越激烈,他們也再不似此前那般,能夠從容推進了。
許青白將他這支騎兵比作攪屎棍,如今,但凡部隊的一行一停,但凡風吹草動,都能牽動到許多人的神經。
特彆是,大匈朝廷那邊,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掌握著他這支騎兵的動向,終日惶恐又緊張。
許青白他們,倒真還沒有兵臨上都的想法。堂堂大匈王朝,不可能就他們這不到兩萬人馬就可以對付解決掉的。
他們隻是打了大匈一個措手不及。
或者說,此前是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正是兩朝大戰的節骨眼兒上,想著不過是一隻惹人厭的跳蚤虱子,沒空多加理會。
等到發現這隻跳蚤,不僅趴在自已身上吸血不止,胃口極大,還極其過分地,想要往自已頭上跑的時候,大匈王朝這隻老虎,知道疼以後就不會再坐視不管了...
此前的順當,有一半要歸功於敵人的縱容。
待大匈真正騰出手來,或者說,等到它不計某些後果,全力要解決掉這個隱患的時候,騎兵部隊的處境,將極其凶險。
但許青白明白,沒有半路退縮的道理。大軍一路輾轉幾千上萬裡,既然定下了目標,就不能瞻前顧後,功敗垂成。
他們如今還深入的還不夠,還沒有把大匈這灘水給徹底地攪渾。
而許青白之所以有足夠的底氣繼續深入,來自於上都的位置離著大草原真的不算遠。
他們一路走來,身後的大草原,都被他們破壞殆儘。此時,唯一的威脅,就隻是跟在後麵的那三四萬追兵。
退一步講,等到他們再難以為繼的時候,大不了,就又調頭回來,再正麵鑿一次防線,繼續退回大草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