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在下靈胎境(1 / 2)

風雪如驟,來人站在對麵,一身黑衣,身子麵容裹得嚴嚴實實...

龔平緊了緊手裡的刀把,向著馬車車廂靠了兩步,嚴陣以待...

旁邊,許青白打量了一番來人,卻是笑著開口說道:“月黑風高夜,你是來殺人的還是賞雪的啊?田大人...”

那黑衣人見被許青白識破了身份,也不再隱瞞,摘下披風帽子,露出一個肥胖碩大的腦袋來,不是那郡守田伯晉又是誰!

許青白一猜即中,卻也半點不難。

田伯晉雖然渾身罩在黑衣披風裡,但他那臃腫肥胖的身形,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些。許青白瞧見他行走的步伐,那滾圓冒尖的肚子,猜不中比猜中還難...

揭下披風偽裝的田伯晉,卻沒有因為被點破身份而惱羞成怒。

他伸手拍了幾巴掌,聲音夾雜在呼嘯的風聲裡,有些紮耳朵:“果然是後生可畏,沒想到許兄弟和龔兄弟,除了喝花酒打閒屁在行,這手上腳上也是絲毫不弱啊...”

龔平忍不住啐了一口:“彆張口閉口含血噴人啊,老子再說一遍,生平隻喝素酒!”

田伯晉不理會龔平,他知道許青白是這一行人的主事之人,望向後者說道:“許兄弟,咱們好像也犯不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拿點好處,回你的北邊去交差,我收拾好局麵,到我的南邊去赴任,怎麼就搞成了如今這個局麵,真是何苦來哉!”

許青白聞言,嘴角翹起,說道:“田大人似乎是想得簡單了一些,什麼事兒都想占齊了,這天下的道理都被你說了去,就不許有點不如意?你砸了這麼多人的飯碗,就沒有自已飯碗也會被人砸的覺悟?這副惺惺作態,實在是不應該啊!”

田伯晉輕笑,不以為意,卻見他走到那畢鵬飛身邊,先是對著還昏迷不醒的畢鵬飛狠狠地踢了一腳,恰好不偏不倚地踢在許青白之前的位置上,頓時讓畢鵬飛的身子在雪地裡滑行了四五步遠...

田伯晉仍是不解氣,既像是對著人事不省的畢鵬飛開罵,又像是說給對麵的許青白聽:“你個沒卵用的東西,辦點事兒都不利索,還要惦記著我的位置,真是一坨扶不起來的爛泥巴...”

許青白瞧見田伯晉剛剛使出的一腳,眼角跳動,看來,田伯晉此人,藏得深,不簡單啊...

對著半死不活的畢鵬飛發泄完一番怒火,田伯晉這才轉頭過來,對著許青白說道:“許兄弟,跟畢郡尉打打殺殺的沒什麼意思,這狗東西,屁大本事沒有,卻嘮嘮叨叨,廢話挺多。出發時,我跟他再三囑咐,隻動手,少說話,你再看看他,先前自已個就把老底給交代得差不多了...”

許青白笑道:“田大人和畢郡尉相必是朝夕相處久了不覺得,其實你們也是半斤八兩,都有些廢話的...”

田伯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貌似認可許青白說的是大實話,說道:“如此,咱們來比劃比劃,意思意思?”

許青白拱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田伯晉點頭,隨即再撕扯下身上那件厚厚的皮裘,周身氣息暴漲,朗聲說道:“許兄弟,會點軍伍刀法還不足以在本官手裡翻出什麼浪花來,哈哈哈,昨晚你們沒問,本官也忘了說,其實,我還是一個修仙之人...”

“哦?”見著對麵田伯晉一身氣息外放,許青白嘴角一勾,臉上有淺淺的笑意:

“田大人,這事兒巧了,我也是一名修仙之人,在下靈胎境!”

言畢,許青白將手裡的軍刀連同刀鞘,筆直插進身前的雪地裡,直沒刀柄。

兩個修煉人交手,他也難得再提刀。

他將那田伯晉看得清楚,對方確實是個修仙之人,境界約莫是在靈胎境,或許可能要比許青白的靈胎境一層高上那麼一兩層,但既然許青白還能看出些端倪來,想必也高不出多少了...

田伯晉聞言,又不得不露出慎重之色。今晚一再出人意料的局麵,也讓他不再嘻嘻哈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他的手上率先有了動作...

田伯晉雙手交叉,先是摘下那雙價值不菲的鹿皮手套,也沒正眼瞧一下,就隨手扔在身旁雪地裡...

那雙手套選用的是在江南一帶生長的三年梅花鹿,取其身上最靈活柔軟的後頸處皮革製成。手套用料極其講究,多一年的鹿皮太糙,戴在手上,手指不靈活,少一年的鹿皮又不耐磨,戴不了多久。

唯獨隻有三年左右的幼鹿皮革剛剛好。

又因為每一隻幼鹿,又最多隻取後頸處約莫小孩巴掌大小一塊皮,所以,縫製一隻手套,便往往要耗費掉四五頭幼鹿,手套的價格可想而知。

而田伯晉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任由那雙手套被狂風吹著到空中,又遠遠地飄走...

他露出兩隻手來,異常白皙,像極了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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