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畢郡尉今晚是來搶人的?”
“你也可以這麼說。”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上,雙方臉皮馬上就要撕破,畢鵬飛覺得,也無需再藏著掖著了。
他盯著許青白,繼續說道:“你們可以走,但小姑娘得留下...”
許青白嗤笑道:“剛才我還在心裡敬重畢郡尉是個老實人,不虛偽來著,可惜啊,這種好感也隻堅持了兩三息...”
畢鵬飛聞言,一臉陰笑,自已還在這兒拌哪門子嘴皮子,這事兒辦得,確實不清爽了。
他哈哈笑道:“確實如此。那待會兒許兄弟見個諒,彆怪兄弟們下手沒個輕重!”
許青白伸手先攔住就要衝上前來的一眾衙役,問道:“還有一事不解,郡尉大人可否幫著在下釋疑一二?”
畢鵬飛勾了勾下巴,示意許青白有話快說。
許青白問道:“今晚搶人殺人,要殺的還是我大越邊軍負責專案的在籍軍官,不知事後,鳳翔郡要如何洗脫嫌疑,自證清白呢?”
畢鵬飛聞言,覺得許青白這會兒應該是慫了,開始抬出身份來威脅恐嚇自已了...
畢鵬飛心裡此時不禁有些暢快,你小子從昨晚開始,不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麼,半點麵子沒給自已一方,如今也知道怕了?!看你小子還嘴硬不嘴硬!
他哈哈笑道:“不勞許兄弟操心,今天上午在馮家院子裡,你不是問過我咱們鳳翔郡有無匪患麼?嘿嘿嘿,這平時啊,咱們鳳翔郡在田大人的治下確實是海晏河清。但就這麼湊巧,隔壁郡的一股流寇,趁著這場大雪暴,悄悄地鑽進了咱們鳳翔郡來犯案,又好巧不巧地,誤將許兄弟的車馬,當成了大戶鄉紳給劫殺了...”
許青白含笑點頭,“這麼一說,倒是勉強說得通,到時候上邊查起來,再找兩個頂罪的可憐蟲出來,先把頭給砍了,落得個死無對證,搞成一個既成事實!”
畢鵬飛在對麵笑著點點頭,他有些替許青白感到惋惜,最起碼,能想到這些,說明這位年輕人也不簡單啊。可今晚過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囉...
他朝許青白說道:“不錯,我鳳翔郡聞訊趕來,但為時已晚,一眾衙役悍不畏死,經過一番廝殺,最終擒下了兩名流寇。哈哈哈,許兄弟大可放心上路,那兩名流寇如今早已被關押在了郡城大牢裡,事後我親自為你報仇便是...”
許青白又問道:“那小姑娘馮蜜想必也不會活著被你們帶回去了吧?你們這般行事,不怕遭了報應?”
比鵬飛淡然說道:“這個小姑娘想想確實有些可憐,但要怪也隻能怪她命不好,誰讓他們一家子跟田大人作對呢,如今田大人正在遷升的節骨眼上,容不得出了差錯!哦,對了,如今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那筆撫恤銀子他們馮家確實沒有得到。你想啊,田大人為什麼能遷升,去上邊買官鋪路,難道不需要銀子?...”
看對麵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許青白蔚然一歎,果然,道理隻能跟講道理的人說,與沒有禮義廉恥的人打交道,就隻能用比他們更硬的拳頭來說話...
一陣苦笑,許青白開口說道:“既然郡尉大人如此坦誠,那我也給眾位透個底。昨天晚上,你們沒問,我也忘了說...”
許青白指了指坐在後麵馬車上的龔平,說道:“我跟這位龔兄弟,可不是什麼監軍處裡的文職官員,我們都出身一線軍營,我們身上,可都有些防身、殺人的武藝的...”
他目光一一從對麵衙役臉上掃過,最後看向眉頭挑動的畢鵬飛,撇了撇嘴,問道:“你們就來了這麼點人?”
該說的說完,他也不再廢話,調轉馬頭,就要往回走去。
高坐在馬背上,將後背留給一眾衙役的許青白,一邊騎行,一邊側頭,最後留下一句話:“諸位還請手上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