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趕來的是一個步兵百人隊,披輕甲,執短刀,便於追擊,勝在速度。
他們率先趕到,任務是將眼前這支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隊伍纏住,等待後方派出的多路人馬前來圍剿。
大匈方麵,他們得到的情報極其有限。
此前,他們發現了五個喬裝打扮後的大越士兵,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運糧車隊的附近,潛伏蹲守,多半是在刺探情報。
他們本著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沒有打草驚蛇。等到快要天亮時,這幾個大越士兵折返,他們悄悄一路跟隨。
一路上,他們又成功的誘殺了一個暗哨,一直跟得無聲無息。直到到了前麵五裡的地方,他們才終於被那幾名士兵發覺。
雙方隨即動起了手來。
那幾名士兵人人能打,在被圍困住後輪番衝殺的情況下,硬生生砍殺了他們十四個人,讓他們的隊長氣得隻想罵娘!
那五人不但戰力強悍,而且個個悍不畏死,戰到最後,竟然無一活口留下。
他們可能永遠都忘不了,一個渾身是血,身中數刀而不死的老卒,在艱難砍翻一人後,又轉頭瞧見臨身的一刀,無力回天的他,在那一刻,用儘了最後一口氣,哈哈大笑而去...
他們還記得,那個臉色還有些稚嫩的青年,瞧見同伴們一個個地倒下,最後隻剩自已被孤零零地圍在中央。他毅然決然地舉起刀,對著自已的脖子用力一抹。當他倒下時,那道背影是那麼的蕭然...
......
還好,他們成功得跟到了最後,最終發現了密林裡躲著的人影,一路尋到了這夥人的老巢。
他們隨即點燃煙花傳訊,指引從後方陸續趕過來的幾路人馬,前來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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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這支追來的大匈百人隊,並不清楚他們所麵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敵人。
他們雖震懾於先前那五人所展現出來的強悍戰力,但他們覺得,在軍隊裡,負責前出偵查的小股部隊,本來就是精銳。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也不敢相信,如今密林裡的這支百人隊,人人皆是如狼似虎的探馬兵...
兩軍相接,二十餘人對上了八十餘人,場麵上,並沒有多麼宏大的聲勢,卻進行得異常血腥慘烈。
或者說,是隻屬於大匈一方的慘烈!
大越二十餘人,在前麵呈“V”字型散開,列隊整齊,似乎是要將這支追兵牢牢兜住。
大匈八十餘人,看見對麵就隻有這點人,也沒放在眼裡。他們想著能一力降百會,也不講究什麼陣型不陣型的了,烏壓壓的一大片就衝了上來。
他們想著要迅速衝跨這一小股部隊,再衝上去纏住對麵的大部隊。隻要能引導等待援軍趕來,自已一方便是立了大功。
隻是,等到大匈八十餘人衝到了近前,發現對麵突然人人舉臂,那些黑洞洞的袖口裡,一支支弩箭閃著寒光...
他們沒有料到,這群連輕甲都未披一角的大越士兵,竟然裝備了普通軍營中極其少見袖弩。
而且是清一色的,人人舉弩!
他們避退不及,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衝,希冀著能撕開一個口子,貼身近戰。
而大越軍隊這邊,等到對方進入有效射程之後,便率先開始了一輪齊射。射完一輪,不待觀察戰果,二十餘人隨即動作整齊劃一,往後再狂奔十步轉身列陣,又接著來了一輪...
如此反複,他們邊退邊射,齊齊射過三輪。
大匈追兵,本來就措手不及,而身上的輕甲,也擋不住對麵似乎改良過後的弓弩,頓時一陣哀嚎。士兵們一排排地倒下,如同被對麵割了三茬韭菜。
大越這二十餘人,三輪齊射,一個個準得離譜。大家似乎極有默契地,各自挑中自已的目標,又極有默契地,避免挑中同一個目標。
他們人人射出三箭,竟人均解決掉了兩個半人頭。
三輪齊射後,此前烏壓壓一片的追兵,如今就隻剩下了十餘個人,他們呆滯、驚恐、絕望...
最後一個個轉身而逃,未觸即潰!
望著往回逃跑的十幾個殘兵,什長盧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像是在自言自語,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麼不經打!”
大越這邊也不乘勝追擊,也來不及對現場倒在地上的敵人逐一檢查後補刀。
什長盧歡隨即一聲令下,眾人全體轉身,快速向已方百人隊方向追了上去。
......
二十餘人,無一戰損,悉悉索索地跑向遠方,沉默又安靜。
原地,留下一眾尚未死去的敵人,在地上翻滾哀嚎。
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隊被嚇破膽的潰兵,倉惶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