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兩個人打架,動手前,先抓一把沙子扔向對方的麵門,暫時廢人耳目後再撲打上去。
許青白終於是等來了上場的機會,他奉命領著一伍剩下的四個人,承擔了前出偵察的任務。
五人離開大部隊,一路潛伏行走,順利摸到了軍台下邊,躲在軍台驛道下頭的一條乾水渠裡,借著水渠裡一人多高的蘆葦雜草,成功隱匿了身形。
他們此番前來,大致是要摸清這所大型軍台裡麵的駐軍人數,記錄東西兩側驛道上信息來往的頻率,從而推算出眼下此處軍台的作用和價值,是否與此前掌握到的情報無異。
他們躲在水渠裡,離著那座軍台也就百步開外,甚至於軍台內眾人喝酒打罵的聲音都能聽得見。許青白通過辨彆不同人說話的聲音,心裡默默記著數。他又聚精會神地聆聽偶爾能從裡麵傳出來的談話內容,一陣分析判斷。
下半夜,東西兩條驛道上,各有兩次傳訊兵趕過來,最終驅馬進了軍台。許青白分析,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座軍台還是大匈邊境上的重要支點,還在承擔著向後方收攏傳遞軍情的任務。
一夜無事,等到了第二天白天,五人依舊紋絲不動地伏在水渠裡。隻有一夜的偵察有時候太過於偶然,做出的判斷有時候會失真,他們至少還需要白天裡再待上一日。
一個上午,又分彆有兩騎自東西方向而來,進軍台傳訊後又匆匆離去。
等到了中午時分,驛道上突然人聲嘈雜,遠遠傳來哭泣聲、呼喊聲,中間還夾著一聲聲喝罵...
許青白緩緩扭頭望去,隻見西邊的驛道上,兩個大匈兵卒嘴裡罵罵咧咧,揮手舞著鞭子,正驅趕著一群尋常百姓打扮的人走了過來。
那一群百姓,有二十來個人,雙手都被繩子牢牢縛住,所有人又被串成了一串,前後跟著。
人群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但無一不是灰頭垢麵,衣衫襤褸。他們中間,有的人邊走邊哭,更多的人則是神情落寞,拖著兩條腿,在兩名凶惡兵卒的鞭撻下,不得不向前邁步。
等一群人終於走到軍台大門前停下腳步,其中一個兵卒開口喊道:“裡麵的老哥,下來開門咯,隔壁軍台送過來的兩腳羊到咯!”
軍台裡,一個老兵探出頭來,觀望了一陣,大罵道:“李老二,你們乾什麼吃的,這會兒才把人送過來。其它軍台都已經早早送來了,就等你們好啟程,要是耽誤了上麵的時間,你他娘的吃罪得起?”
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跑下來開門。
那名被人叫李老二的兵卒見到了開門的老兵,嘿嘿笑道:“這不趕在最後一天把人給送過來了嗎,正好晚上和裡麵的那些人一起打包送走,時間剛剛好,趕得上,趕得上!”
那名軍台裡麵出來的老兵沒個好臉色,指了指身後,說道:“送過去吧,跟裡麵那群人關一起便是。”
李老二邊驅趕著人群往裡麵走,不忘說道:“您要不要清點一下,嘿嘿,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肥的瘦的一共二十一個!”
那名老兵揮揮手,示意他趕緊把人趕進去,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幫你記下了,少不了你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