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山上的事了,許青白又折返向北,孤身一人,一路奔著大越北方邊境而去。
從桑麻村出來的時候,青衣幫便將那日在青湖鎮順走的包裹還給了許青白。
當然,包裹裡麵也僅僅剩下一些他的衣服等物件,金元寶和碎銀子早就被青衣幫取走後消耗一空了。
後來,還是蘭劍跳出來,裝模作樣地“大鬨”了一場,嚷道:
“你們讓我兄弟路上喝西北風嗎?先前都跟死人搶過飯吃了,再這樣兩手空空地走下去,那可真得吃死人飯了。”
最後,薛亞蘭笑嘻嘻地望著幫裡的老賬房,後者愁眉苦臉地從懷裡摸出幾兩碎銀子,又小心翼翼地攤在手心裡,一枚一枚地點著數。
薛亞蘭走過去,將老賬房手裡的所有碎銀抓過來,假裝對著老賬房嗔怒道:“瞧瞧你這德性,咱們以後會是大幫派哩,出手可彆太寒磣。”
老賬房一時有點懵,這怎麼跟事先二人商量預演的情節不一樣了呢?
當家的沒按套路出牌啊!
他剛想開口,便看到薛亞蘭朝自已眨了眨眼睛,他心裡頓時如明鏡一般...
得,這鍋還是我來背吧!
薛亞蘭從老賬房手裡抓過銀子,遞給許青白,笑臉盈盈地說道:“小夫子莫怪,幫裡如今啥情況你也清楚,就湊了這麼一點,應該勉強夠你路上花銷,其它的先賒著?”
許青白接過碎銀,對著薛亞蘭笑道:“不用賒,就當我也為幫裡出點力,我不也是學堂裡的小夫子嗎,有一份的...”
蘭劍看到青衣幫還算仗義,送出了銀子,心情大好,打趣道:
“唉,幫裡如今這年景,我那顆金燦燦的元寶,也不知道要辛辛苦苦乾到猴年馬月才能回本喲!”
許青白對著蘭劍伸出一個大拇指:“彆人都是替人乾活抵債,你小子倒著來?想著替人乾活收賬啊?”
蘭劍瞥了一眼旁邊的薛亞蘭,嗬嗬笑著:“兄弟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這樣搞有點不厚道啊!”
薛亞蘭看在眼裡,聽在耳裡,笑盈盈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兩坨紅暈,彆有一番風味。
蘭劍又看得呆了,原來自已心目中的女神也會有尋常小女人的嬌羞作態...
他越發確信,自已選擇留下來,是個無比英明正確的決定。
又等許青白出村子時,蘭劍跑去了青衣幫裡的灶房裡,翻箱倒櫃抓來幾張大餅,屁顛屁顛地跑回來,悄悄塞進許青白的包裹裡麵。
蘭劍想著許青白以後一個人,沒有像他那樣的偷瓜順棗的本事,擔心許青白要餓肚子...
裝幾張餅上路,遇到荒郊野嶺的時候,好歹能撐著點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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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許青白來到了滿釵國高水郡。
掬水江從高水郡境內浩蕩而過,在此形成一個方圓幾百裡的大澤,得名高水。
許青白已經獨自趕了一個多月的路,一時興起,便想著去往高水湖遊覽一番。
高水湖因郡而得名,卻是滿釵國乃至大越王朝境內的一處大湖。周邊水網密布,又常年雨量豐富,享有魚米之鄉的美譽。
湖麵一望無垠,雲蒸霞蔚,煙波浩蕩,蔚為壯觀。
許青白一路來到北門外的荷花渡口,此地以湖中百裡荷花而聞名。
眼下臨近端午節,恰逢湖中的荷花正大片綻放。
許青白在渡口路邊買來一杯蓮子羹,在一棵百年大榕樹下,坐在一座青石上歇腳,一邊喝著甜羹,一邊欣賞著湖景。
隻見百裡荷塘內,寬大肥厚的荷葉滿滿地鋪在水麵上,隨風搖擺起伏,如泛起碧綠的波濤。
綠波之間,又有朵朵荷花,或才冒出小小尖角,或亭亭淨植,兀自搖曳綻放。
渡口內外,遊人如織。
有公子權貴三五相約,坐在路邊高樓上飲酒看景,也有尋常百姓一路結伴而來,沿湖嬉笑賞花。
此地既然是渡口,自然也少不了湖上的舟船來往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