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走進光門,一道刺目的光包裹著他,直上雲霄。
等他再次睜開眼來,率先映入眼來的,是一張稚嫩又憔悴的臉龐。
許青白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黃雅,恍如隔世。
他伸出手來,捏了捏這張還有些嬰兒肥的瓜子臉,肉嘟嘟的,挺好。
他多麼得歡喜!
現實裡,他的雅兒還在,一直就陪在自已的身旁。
宋夫子和龍老頭也走了上來,看到許青白蘇醒後,終於如釋重負。
宋夫子讓許青白繼續躺著,先適應一下此時的身體。
龍老頭伸出一腳,踢飛此刻還在嗷嗷亂叫的大黃狗,氣罵道:“不長眼的東西!”
大黃狗又變回了龍行舟的樣子,遠遠地站在房間角落裡,捂著個臉,委屈極了...
我這才剛剛找到點感覺,老祖宗咋就不讓叫了呢!
許青白待稍微適應後,還是強行起身,又在黃雅的攙扶下,向著宋夫子和龍老頭分彆拜禮:“小子陷入噩夢一夜又一天,現已覺無事,多謝費心。”
他又對著龍行舟拱手說道:“大黃啊,你這天雷打得又急又響,多謝!”
龍行舟聽後十分受用,就要走過來開口講話,卻被龍老頭一個眼神給瞪回原地,不再言語。
龍老頭上前,用手搭在許青白背脊上,臉上陰晴變化不斷。
半晌,他放下手來,對宋夫子說道:“蛛毒已入體被吸收了個乾淨,現在大龍盤縮,萎靡不振。”
宋夫子亦是搖頭,大呼道:“可恨,可惜,可歎。”
龍老頭又道:“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天無絕人之路。”
宋夫子點頭道:“太難了,唯儘人事,聽天命吧。”
龍老頭低頭沉思不語,似在思量對策,權衡得失。
原來,毒夢蜘之所以世所罕見,被稱為世間五絕物之一,
一是因其可以造夢,使人陷入夢境輪回,破壞道心,生生世世不得解脫,成為活死人。
二是它造夢時,會提前注入毒液,除了麻痹致幻的效果外,會傷及人體內大龍,令其萎靡,甚至陷入沉眠。
大龍為一個武者的根基,力之初始地。
大龍一旦萎靡不振後,武者修為將再難進寸步,也意味著練武一途提前宣告終結。
待他們細說過後,許青白卻表現得不怎麼上心,反倒笑著安慰起了兩人:
“先前在夢境裡,各種大起大落我都經曆過來了,雖是夢境,卻真實無比。跟這些比起來,這點小挫敗其實還算不得什麼!再說了,不能練武,我不是一樣可以修仙嗎,我相信,我也能走到那天遠山高處。”
宋夫子頷首,果然不出所料,許青白熬過了層層夢境,心性被鍛煉得越發堅毅了。
禍兮,福之所倚也,大災難過後果然有大造化。
龍老頭低頭想著自已的事情,並不言語。
一陣沉默後,幾人先後退出房間,臨行前讓許青白先靜臥幾日,現在不易下床走動。
房間裡就剩下許青白和黃雅兩人,黃雅還在一旁收拾忙碌著。
許青白叫停黃雅,喚到了床前讓她歇一會兒,又開始給她講夢境裡的故事。
當許青白講到夢裡自已與黃雅成了親,黃雅轉過身子背了過去,耳根緋紅。
待又聽到母子難產而死,她又控製不住,將小腦袋趴在許青白的胸膛上哭得稀裡嘩啦,梨花帶雨。
許青白也是感慨萬千,雖然是夢境,但他覺得那一世好真實,跟眼下沒有什麼區彆,他甚至有點兒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真是幻...
他輕輕地抓住眼前的幾縷青絲,言發肺腑,情不自禁地說道:“丫頭,我好想你...”
眼前人聽到這話,許青白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覺自已的胸膛上又緊了緊,有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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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隻見大黃狗嘴裡叼著條兩三米長的紅斑蝮蛇,一頭紮進了園子來。
它一路風馳電掣,狗嘴咬在蝮蛇的中間,蛇頭和蛇尾被它拖在地上,一路顛簸起伏。
正在院子裡準備晚飯的黃雅被嚇得驚聲尖叫,大概女孩子可能都怕蛇蟲一類的爬物吧!
黃狗隨即變化出人形,舉著半死的蝮蛇邀功般得遞到黃雅身前,說道:
“他人踏破鐵鞋無覓處,本座出馬,得來全不費工夫!來,雅兒,接著,晚上是清蒸還是紅燒,你自個拿主意。”
黃雅遠遠躲開,她是真怕了這玩意兒!
這條蛇都快近一丈長了,得有她胳膊粗,身上還有鮮紅的斑點,頭兒尖尖的,關鍵是,還在那裡倒死不活地吐著信子...
龍行舟看著黃雅還在往後麵躲,恍然大悟,隨即換上一副看小姑娘沒見過世麵的表情,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