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母女媧,心懷悲憫,決心造人,賦予這死寂天地以生機。
她尋來九天息壤,那是混沌初開時孕育的神土,蘊含著無儘的造化之力,珍貴無比。
女媧端坐於雲端,素手輕揚,開始了這創世之舉。
起初,她全神貫注,每一個動作都傾注了心血,尤其是塑造前九個生命之時,更是仿若在雕琢世間最稀有的珍寶。
她的眼神專注而熾熱,靈力如洶湧澎湃的江河,源源不斷地注入泥胚之中,幾乎耗儘了自己的心神。
這九個兒女,從誕生之初,便承載了女媧全部的期許與疼愛,如同璀璨星辰,被她小心翼翼地嗬護在掌心,故而女媧對他們格外的溺愛和偏心。
至於後續其他人族,女媧雖依舊心懷慈愛,可相較而言,這些人族乃是她隨手甩出去的泥點子所化。
彼時的女媧,靈力消耗巨大,為了儘快讓大地布滿生機,她輕揮衣袖,泥點子紛紛揚揚灑落人間,落地生根化為凡人。
這般速成之下,情感的傾注自然無法與親手塑造的兒女相比。
更何況,人族九子自幼在女媧膝下長大,朝朝暮暮的相伴,嬉笑玩鬨的日常,讓女媧投入的情感深厚得如同無儘深海,難以丈量。
這一切,早已成為洪荒眾生心照不宣的共識,莫要去招惹一個護犢心切的母親。
而女媧娘娘,又豈是一般的慈母?
她身負開天辟地、造化蒼生的偉力,舉手投足間,便可令星河倒轉,時空破碎。
她一念之間,山川移位,江海乾涸,重塑山河、再造乾坤仿若等閒,這般通天徹地的神通,放眼整個洪荒,誰人不懼?
她一念之間,便可重塑山河,再造乾坤,誰人不懼?
三清,這三位道之化身,主宰天地規則,平日高坐雲端,俯瞰眾生,可麵對女媧,也得禮讓三分。
西方二聖,於西方極樂世界宣揚佛法,妄圖廣納信徒,擴張勢力版圖。
曾幾何時,他們竟打起了人族九子的主意,妄圖拐走幾人做自己的信徒。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
女媧娘娘聽聞此事,瞬間鳳顏大怒,雙眸之中怒火燃燒,恰似那即將噴發的火山,能將天地都化為灰燼。
她二話不說,直接手提聖人寶器,身形一閃,如同一道劃破蒼穹的閃電,直奔西方而去。
一路上,風雲變色,虛空震蕩,所過之處,靈氣都似被點燃,熊熊燃燒。
女媧娘娘降臨西方,直麵準提和接引,那聲音仿若雷霆萬鈞,響徹天地。
“若是敢覬覦本座的九個兒女,今日便拚著業力加身,也要打沉西方!”
此話一出,仿若一道死亡宣告,讓西方二聖膽寒。
準提和接引麵麵相覷,平日裡舌綻蓮花、宣揚佛法的嘴巴,此刻卻像被縫上了一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就是人母女媧在洪荒的威勢,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動;似烈日當空,普照萬物卻又讓人敬畏三分。
所以,人族三祖,遂人、有巢和知生,卻遲遲未能踏出重生之路,踏入這紛擾的世間。
其中緣由,天庭諸多大能,乃至人族中的核心高層,都心如明鏡。
一旦這三人複活,憑借他們對人族的拳拳深情,必定會馬不停蹄地奔赴軒轅人皇麾下,傾儘所能為人族謀取福利。
哪怕對麵站著的,是血脈相連的大哥昊天,甚至是給予他們生命的母親女媧,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軒轅人皇,心懷壯誌,欲帶領人族掙脫各方桎梏,走向真正的昌盛繁榮。
人族三祖深知人族一路走來的艱辛,他們曾親身經曆、親眼目睹族人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苦難,如何能忍心不助力這一偉大征程?
他們的決心,堅如磐石,任誰也無法動搖。
女媧娘娘又何嘗不明白兒子們的心思?
她滿心慈愛,既不舍兒子們受苦,又不願見到親子與自己對峙的局麵。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兩難的抉擇讓她陷入沉思。最終,她選擇了一種另類的“囚禁”,將三個兒子的殘魂安置在身邊,以無上法力溫養。
在女媧娘娘心中,他們從未真正離去,隻是陷入了沉睡,宛如靜謐夜空中暫歇的星辰,隻要她輕輕一喚,便能再度閃耀光芒。
隻是這一喚,不知要等到何時,或許是洪荒局勢徹底平定,又或許是人族真正迎來曙光的那一天。
……
思緒回到戰場上,那位一襲青衫的人族準帝看著陷入回憶中的天庭諸神和西方諸佛,嗤笑一聲,滿是不屑。
罵道。
“叛逆之徒,何以感傷?”
此言一出,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激起千層浪,令天庭諸神和西方諸佛麵色不悅,原本沉浸在往昔思緒中的眾仙佛瞬間被拉回現實,眼神中滿是惱怒。
真武大帝脾氣最為火爆,他濃眉倒豎,眼中仿若能噴出火來,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戰甲發出鏗鏘之聲,仿若要擇人而食的猛獸在示威,怒罵道。
“喪家之犬,也敢犬吠?”
這一聲怒喝,震得周圍的星辰都潰散開來,萬古虛空泛起層層漣漪。
真武大帝說的喪家之犬,自然是以軒轅人皇為首的敗逃之輩。
當年軒轅人皇戰敗,帶領著人族為首的萬族逃離洪荒大世界,所以,真武大帝稱呼上蒼生靈為喪家之犬也沒說什麼問題。
那位人族準帝卻仿若未聞,沒有絲毫動怒,身姿依舊挺拔如鬆,青衫隨風輕輕飄動,反而愈發的冰冷,他微微仰頭,目光仿若穿透無儘蒼穹,朗聲道。
“人族正統在上蒼,可不是你那什麼洪荒。”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