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第二一早,甄助理提早過來等著,曾總一來,他就向曾總彙報了這件事,曾總聽了異常憤怒,怒罵唐英俊不是個東西,不光什麼工作都不會乾,還乾這種傷害理的事。甄助理先了文秀沒事,都處理好了,讓他放心,他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甄助理昨晚沒跟他是怕他操心睡不好覺,事情都處理好了,不要他再操心了。曾總明白甄助理的苦心。他想,不錯,昨晚如果他知道肯定一夜心裡都會難受,肯定在家坐不住要去看文秀的,文秀那裡人很多,不一定適合他去,甄助理考慮很周全,所以才沒有及早跟他。
不過,曾義寬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他想,韓大哥把秀秀交給自己,而自己差點沒有保護好她,萬一有點閃失,怎麼向韓大哥交待啊。秀秀這麼好一個姑娘,差點毀在唐英俊這個王鞍手裡,太讓人氣憤了!甄助理理解他的感受,悄然道:“我去把文秀叫過來吧?”曾義寬點頭:“好的。”於是甄助理回到辦公室,給文秀的管理室打電話,文秀拿起電話:“您好,我是韓文秀。”甄助理親切地問:“文秀,你現在忙不忙?”文秀聽出來是甄助理,就:“甄叔叔,我不忙,我自己在這裡。”文秀的意思是有什麼話可以,甄助理鬆口氣:“好的,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好不好?曾總想見你。”文秀乾脆地:“好的,我馬上去。”完,就關上門去了甄助理的辦公室。甄助理見她情緒很穩定,隻是臉色有點憔悴,就關心地問道:“好一點沒有?”文秀儘可能地微笑著:“好多了。”這樣,甄助理決定帶文秀去見曾總,他覺得文秀不會情緒太激動,曾總心裡會好受一點。
文秀跟著甄助理來到了曾義寬的辦公室,她本來是要儘量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的,可是一看見曾叔叔,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急忙掏手絹擦眼淚。曾義寬關切地:“秀秀,你受委屈了!”文秀鄭重地:“給叔叔添麻煩了。”曾義寬氣憤地:“不是的,秀秀,你是個好孩子,可是這個唐英俊真不是個東西!”曾義寬看著文秀這個樣子,心裡像刀紮一樣痛。他本來就是把秀秀和君一樣當作女兒看待的,秀秀這個孩子又特彆懂事,經常到家裡幫忙做家務,曾夫人也特彆喜歡她,一家人都喜歡她,連親家都對她讚不絕口。特彆是在子健定親的問題上,秀秀幫了不知道多少忙,沒有她的幫忙,簡直不可想象子健和溫芳會正常發展到這一地步。君跟秀秀簡直像親姐妹一樣,啥事都要聽聽秀秀的意見,有啥好吃的也要給秀秀留一點。這麼好一個孩子卻受到了傷害,這怎麼能讓人接受呢?
甄助理看到曾義寬臉色凝重的樣子,心裡也感到不是滋味,他歉意地:“對不起,曾總,我沒有保護好秀秀,這是我的責任。”因為他也給文秀的爸爸和曾總承諾過要好好保護文秀,文秀在公司的重大事件中都做出了不可想象的貢獻,也為他爭了光。公司掛牌的時候,由於文秀的精巧應對,中央來的領導和省裡來的領導都對公司印象非常好;文秀幫忙打了那麼多文件,每累得幾乎直不起腰;年終的聯歡晚會,當謝金玲請假女主持人空缺時,文秀馬上承擔了救場的責任;這次的招工工作又多虧文秀的出色表現,讓公司受到了省裡的表揚。唉,這個秀秀太難得了,做的事太多了,她簡直是個福星,她在哪裡哪裡就吉星高照。甄助理一想到這些,心裡就隱隱作痛,感覺好對不起文秀,也對不起曾總。
曾義寬不以為然地:“甄,這不是你的責任,你彆責備自己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責任在我,我沒有給呂助理、楊經理、秦處長他們交待清楚。”文秀插話:“不是的,不是叔叔們的事,是我自己不心造成的,如果我心一點,不放唐英俊進房間,啥事也不會櫻他敲門,我問了兩遍,他都沒有回答,我想著才九點來鐘,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就開門看看是誰,誰知道他跌跌撞撞就闖進來了,還順手關上了門。我看他已經喝醉了,就攆他出去,他就撲過來,把我摁到床邊,這個人太可惡了!”文秀著,眼淚又不自覺流了下來。
曾義寬隻是覺得太對不起文秀了,她來這裡工作,表麵上是自己幫了她的忙,實際上是她幫了他和公司的忙,為公司爭了光,掙了許多榮譽。這個孩子到哪裡,哪裡都是一片讚揚聲。從康副總理、李部長、省委段書記、省委組織部朱副部長、地委聶書記、地區行署單專員,等等,沒有一個不表揚她的。這樣一個女孩,卻受到傷害,自己不僅沒法向韓大哥交待,也沒法向公司交待啊,更沒法向認可文秀的所有人交待啊。他感到後悔不已,耽於繁忙的工作,沒有認真思考文秀的事。不過,亡羊補牢,猶未為晚。這次文秀沒有遭到實質性的侵害,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想,以後一定要加強對文秀、對公司女孩子的保護,讓她們有一個安全的工作環境。
曾義寬和甄助理又安慰文秀好大一會兒,文秀站起來:“叔叔,我不能耽誤你們的工作,你們為我的事操碎了心,以後我要多注意,加強安全防護意識,我走了,謝謝叔叔!”曾義寬和甄助理看到文秀已經從被傷害的陰影中走出來了,隻好讓她走,又囑咐她幾句,她就回管理室了。
曹振國到十點來鐘終於開完會了,他找到高所長,:“對不起,高,讓你久等了。”高所長不滿地:“曹大哥、曹處長,你跟我客氣個啥?你再跟我客氣,我以後不來找你了。”曹振國“嘿嘿”笑了起來,他馬上脫下警製服,換上便裝,與高所長一起驅車來到華北冶金公司,因為開的是警車,門衛師傅一看認得是高所長,趕快就報告了保衛科長,保衛科長報告了甄助理,甄助理讓把客人請到他辦公室,來了一看,還有曹處長,他趕快讓座倒茶。原來保衛科長也隻認得高所長,不認得曹處長。甄助理開玩笑:“曹處長,您是個大領導,俺們保衛科長都不認得您,不知者無罪啊。”曹處長調侃:“我是個什麼大領導啊?跟你甄助理差多了。”曹處長的是級彆,他現在是副縣、處級,還沒到正縣、處級,而甄助理是正處級。甄助理風趣地:“你曹處長管了上萬平方公裡的土地,管了近千萬的人口,管了十幾個縣,還管著安陽盛鶴壁市兩大城市;我現在隻管我們公司的辦公室,一共管了不到十個人。我哪能跟曹處長比呢?沒有可比性啊。”曹處長笑了,:“你甄助理太會了,不過的都是歪理,邏輯上是不通的。”甄助理笑著:“邏輯上當然不通,哈哈。”然後他話鋒一轉:“曹處長、高所長,還是為秀秀的事吧?曾總和我剛才和秀秀談了談,都為她感到難受,這個孩子太懂事了,遇到這樣的事,讓人太揪心!”曹處長認真地:“是啊,這個孩子太好了,還算沒有真正侵害到她,否則,我可是沒法向韓大哥交待啊。”幾個人都搖搖頭,欷歔不已。甄助理接著:“咱們去見曾總吧,你們老同學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吧?”曹處長點點頭:“是啊,都忙著工作,也不知道忙什麼,可是想不到這次因為這事來,唉。”著,他和高所長就站了起來,跟著甄助理去了曾總辦公室。
曾義寬看到曹處長、高所長來了,驚喜不已,可是一想到他們肯定是因為文秀的事來的,心裡突然就又難受起來,不過也不能顯得情緒不好,趕快站起來迎上去,:“曹兄,難得看到你。”曹振國感慨地:“唉,是啊,咱們因為秀秀的事見麵,心裡真不是滋味啊。”曾義寬意味深長地:“是啊,韓大哥把孩子交給我,我沒有保護好她啊。”曹振國檢討:“沒保護好她,是我的責任。這麼好一個孩子,卻被壞人欺負,讓我恨的牙癢癢的,真恨不得宰了那個王鞍!”曾義寬也表示愧疚不已。甄助理:“曹大哥是來看秀秀的,我去打個電話,讓她過來。”曾義寬和曹振國都:“好!”
文秀這一早就和謝金玲一塊起床,一塊去吃早飯,一塊上班了。她照樣是打字室、管理室、人事處看看,哪裡有自己的工作就在哪裡做事,做完了就到另一個地方,這樣轉了一圈,又回到打字室。同事們聽了昨晚上的事,紛紛來看她,宋、苗、嚴大姐、林、趙、還有梁副經理、楊經理,等等,紛紛表示對她關心和慰問,讓她感動不已。她的打字室來人不斷,她心裡也感到安慰。鄭江濤也過來看她,他:“這個唐科長怎麼能這樣呢?太不像話了。”他囑咐文秀自己要加強防備,注意自己的安全。文秀懇切地:“謝謝你,鄭老師。”這一段時間,文秀很少見到鄭江濤,他在工廠裡當技術員,在車間,把心思都用到了鑽研技術上,像換了個人一樣,公司的舞會偶爾才見到他,在文秀看來,他似乎“改邪歸正”了。其實是文秀有意的一些勸他的話他聽進去了,決心好好鑽研技術,把精力用到技術革新上,這樣才是正道。他內心是很感激文秀的,因為文秀點撥了他,把他引到正道上來了,同時,他也放棄了對文秀的暗地追求,覺得以後跟她做個朋友也不錯。他對文秀也是很佩服的,感覺她有見識、有眼光,以後有事也可以去跟她談談,聽聽她的意見。鄭江濤跟文秀著話,電話響了,文秀去接電話,鄭江濤站起來:“韓,我走了,你忙吧。”文秀懇切地:“好的,謝謝鄭老師!”文秀拿起電話:“您好,我是韓文秀。”對方:文秀,你有空還來一下曾總這裡。”文秀直率地:“我現在就去。”著,她就關上門,去了曾總辦公室。
文秀一邊走一邊想,一早就去了曾叔叔那裡,現在又去,可能有什麼事吧?或者有什麼人來了?她也想不明白。到了曾總辦公室門口,門開著,她悄悄地往裡一看,原來曾叔叔和高叔叔來了,她馬上就猜到肯定是高叔叔跟曹叔叔了,曹叔叔就來了。她進來先跟曹振國和高所長打招呼:“曹叔叔好!高叔叔好!”文秀一來,裡麵的四個人都站了起來,曹振國嚴肅地:“秀秀,讓你受委屈了!”文秀一見曹振國,也像剛才見著曾義寬一樣,似乎見到了爸爸,心裡一陣酸楚,不由得眼睛裡噙滿了淚花。幾個人心裡都感到沉重,不知道什麼好。文秀急忙:“謝謝曹叔叔、高叔叔來看我,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曹振國不以為然地:“可不能這麼!你這個孩子是最讓人疼的,特彆懂事,誰見誰喜歡。我們沒保護好你,讓你吃苦了。我覺得好對不住你爸媽。”曾義寬也,“主要責任還是在我身上,我對秀秀關心不夠才有這樣的事發生,對不起韓大哥啊。”
其實因為文秀自從工作以後一直表現很出色,大家都認為她越來越成熟,完全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用不著彆人為她操心;而文秀也是儘量自主自立,讓叔叔阿姨們儘量少為她操心。這兩方麵加一起,叔叔阿姨們覺得她年紀輕輕的,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想給她空間和時間,所以對她的私生活過問也不多。
文秀搖搖頭:“不是叔叔們的事,都是我的問題,我自己安全意識不夠,以後我要嚴加防範,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讓叔叔們放心。”
甄助理:“食堂把飯準備好了,咱們去一邊吃飯一邊話。”著,就引著大家去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