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鄧科長和於師傅坐車的前排，佩軒和文秀坐在後排。他們一路看經銷商的情況，一邊分析後續的狀況，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浚縣縣城，他們找到浚縣的代理商，感覺這代理商推廣洹水大曲的熱情不高，也有經銷商反映代理商私自加價每瓶五分錢，這是不允許的，鄧科長嚴厲批評了這家代理商，並責令他退回多收的經銷商的錢，否則，就取消他的代理資格。
他們沿著浚縣到賈莊的路繼續往南走，不到半小時，就到了新河鎮，佩軒試探著說：“要不要到酆支書那裡去看一看？看他賣的怎麼樣？”鄧科長說，“這會兒正是該吃飯的時候，咱們去了不合適吧？人家要留咱們吃飯，咱們也不好推脫。”佩軒謹慎地說：“沒事，我可以借口急著回家，婉拒他們邀請。”鄧科長誇讚說：“這個辦法好。”於是就到了酆貴山侄子的煙酒店門口。酆貴山的侄子名叫酆振羽，他趕快與鄧科長握手，說：“就盼著你們來呢。”接著與佩軒握手，打趣說：“大根叔，你過年也不來新河鎮轉轉，給我們小一輩發點壓歲錢。”佩軒就笑了。鄧科長看酆振羽不認識文秀，就介紹說:“這是劉莊的韓文秀，在華北冶金公司上班，是我們洹水大曲的形象代言人。”酆振羽吃驚地說：“哎呀，我早就聽說了，大名鼎鼎的文秀小姐，現在是我的嬸子了，比傳說的還漂亮啊。俺大根叔有能耐，能娶到這麼好的嬸子。”他的口沒遮攔的話，讓文秀羞得滿臉通紅，不敢接他的話。佩軒解圍說：“振羽啊，啥時候學的這麼貧嘴啊，說正經事吧。”振羽正經地說：“這事還是得找我叔，我這隻知道搬走了多少，具體訂出去多少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叔說了，鄧科長來了一定馬上通知他，他要見見麵。這樣，鄧科長、大根叔，你們先坐下喝茶，我去把我叔找來。”說著，他騎車就走了，佩軒他們隻好在這等著。
沒一會兒，酆貴山和酆振羽就一塊來了，酆貴山不由分說，拉起鄧科長和於師傅就要走，嘴裡說著：“鄧科長，咱們過去一邊說話一邊吃飯，那邊也有幾個朋友，咱們正好湊到一塊。”他還一邊對佩軒和文秀說：“佩軒兄弟，秀秀姑娘，你們幫忙一塊拉上鄧科長、於師傅去，快！”佩軒本來想說他還沒回家，要急著回賈莊；但是看這陣勢，也說不出口了，隻好說：“大哥盛情難卻，鄧科長、於師傅，咱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跟大哥去吧。”鄧科長隻好說：“酆支書，你和振羽上車吧，咱們把車開過去。”振羽說他騎車去，酆貴山上車坐前排，給於師傅指著路，三、四分鐘就到了大隊食堂。果然，有幾個人等在這裡，一見酆支書來了，趕快起來讓座。大家客氣一番，依次坐下，酆貴山想了一下說：“秀秀妹妹，今天我看見你大哥來咱們高中學校了，應該把他叫過來。”文秀急忙製止，說:“不用叫我哥，他肯定回去了。”酆貴山對振羽說：“振羽，你去看看韓老師在不在，如果在學校，就把他叫過來。”振羽答應一聲：“好。”馬上就去了。
這裡離新河鎮高中就一百米的距離，不到十分鐘，振羽和韓文明就一塊來了。文明一來，大家都站起來打招呼，佩軒和文秀齊聲說：“大哥來了？”文明一看，文秀和佩軒也在，不明所以，他又看到鄧科長和於師傅，就明白了他們是一塊從安陽來的。
又是禮讓一番，最終大家落座，菜馬上上來了，大家開始喝酒。因為酆支書力邀鄧科長和於師傅住下，所以於師傅也被要求喝酒。酆貴山邀請大家喝了三杯之後，開始分班對喝。鄧科長、於師傅、文明、文秀、佩軒一組，酆貴山、振羽、酆貴山的三個朋友一組，文秀聲明她不會喝酒，而於師傅也稱自己沒怎麼喝過酒，這樣，他們這一組明顯處於劣勢。但是酆貴山說不見得，可能他的一組遠不如鄧科長這一組能喝，因為於師傅和文秀都是不確定因素，而鄧科長、文明、佩軒酒量都不差。佩軒感覺自己這邊劃拳肯定處於劣勢，因為他自己就不太行，文秀不會劃拳。沒想到的是，於師傅喝酒劃拳都是好手，平時因為開車很少喝酒，這次一出手，就顯得非同一般。雙方你來我往，不到一個小時，已經喝了三瓶多，平均三兩以上了。又過了一會，已經喝了五瓶酒，平均半斤了。佩軒這邊五個人好像沒事一樣，因為文秀擔心她大哥多喝，就主動替他喝了好幾杯，佩軒也注意照顧大哥，這樣大哥喝的並不多，其他如鄧科長、於師傅都很能喝，文秀不吭聲喝了不少，所以這邊雖然喝的不少，但是看上去沒一點事。而酆貴山這邊，他的一個朋友和振羽已顯疲態。振羽仗著年輕，喝的有點猛；那個朋友是因為喝的不少。酆貴山笑著說：“依我看，今天文秀是最能喝的，她喝的遠高於平均數，可是她一點事沒有。其次就是於師傅能喝，想不到你這麼能喝。文明兄弟雖然喝的不多，其實酒量並不小，你應該比佩軒能喝。佩軒酒量其實也是深不可測。所以我們這邊跟你們那邊比起來差的很遠。說到這裡，大家都佩服酆貴山的眼力，他說的一點不錯。而且大家都沒想到，文秀一個小姑娘居然那麼能喝，似乎喝多少都不會醉。
這時於師傅提出來，不按原來那樣分組了，他來過一關，大家都讚成，當然他首先從酆貴山這裡開始，酆貴山看他過關，主動喝兩杯，於師傅喝一杯。一圈下來，於師傅也喝了十幾杯。酆貴山說：“文明兄弟，你喝的不多，不過我知道你酒量不小，你要不要過一關？”佩軒知道大哥酒量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很小，過一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想到自己身為妹夫，應該替大哥出頭，於是他說：“我替大哥過一關吧，如果喝多了失態，請各位兄長不要笑話我。”酆貴山表示讚同，並向他的三位朋友介紹佩軒說：“這是我賈莊的堂弟，是p大的大學生，他與文秀妹妹定了親，傳為佳話。”並指著文明說：“這是文秀妹妹的大哥韓老師，在咱們新河鎮高中教畢業班，了不起的老師！”這三位朋友才明白，原來文明是文秀的哥哥，佩軒和文秀定了親。佩軒也是先從酆貴山這裡開始，他恭敬地說：“酆支書是我敬仰的大哥，所以我喝兩杯，對大哥表示敬意。”接著是酆貴山的三位朋友，他詳細請教人家的名字及其他情況，並表示要交這些好朋友，話語上表現很到位，然後先與每位碰杯，說：“初次見麵，請多關照。”之後再劃拳定勝負，贏了就喝一杯，輸了喝兩杯。遇到於師傅，也首先碰了一杯，他說:“雖然跟於師傅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飯，但是是第一次喝酒，因為以前於師傅都沒有喝酒，沒想到於師傅這麼能喝。”於師傅堅持他喝兩杯，讓佩軒喝一杯。鄧科長也是主動喝了兩杯，讓佩軒喝一杯。最後是振羽，他已經過來勁了，他也是第一次與佩軒在一起喝酒，他說：“我要向你這個小叔叔學習，你待人接物太成熟了，念書又那麼好，實在是我學習的榜樣。”說著，佩軒與振羽碰了一杯。酆貴山也說：“振羽，你彆看你比你佩軒叔還大一點，可是他比你成熟的多，你好好跟你的佩軒叔學著點。”振羽點點頭說：“大叔說得對，我記住了。”接著，振羽主動喝了兩杯，佩軒喝了一杯。這樣，佩軒就過了關了。本來大家有意開佩軒與文秀的玩笑，但是因為文明在場，就隻好收斂了。酆貴山的三位朋友也聽說過佩軒與文秀的戀愛故事，沒想到在這裡碰上兩人，並且看到佩軒非常成熟，文秀的確很漂亮，兩人確實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也不由得讚歎他倆，為他們感到高興。
酒喝了六瓶，平均六兩，確實不少了，大家都說喝多了，於是酆貴山讓上飯，每人一碗燴餅，文秀感覺吃不完，就倒了一小碗出來，剩下的分給了大哥和佩軒，她當然不好意思分給其他人，隻能分給佩軒和大哥。
吃完飯，酆貴山送走三個朋友，與鄧科長談生意上的事。年前他要的一百箱洹水大曲已經訂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意向客戶可期，估計這正月還可以訂出去一百箱，上半年差不多能賣出去二百箱。下半年有可能賣三百箱，全年就是可能會賣五百箱。鄧科長聽了，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新河鎮一年能賣五百箱。酆貴山的意思是，目前他訂出去的洹水大曲人家還沒有提貨，所以多數隻是口頭訂貨；而且有的客戶即使提貨了也不一定馬上付款，這就有一個時間差的問題。所以他希望，他先交一百箱的錢，給他留二百箱的貨，一旦他收回貨款，就馬上付款給廠家，最晚付款時間不超過五一。鄧科長爽快答應了酆貴山的要求，酆貴山作揖表示感謝。
談完生意，酆貴山找了一個司機開車把佩軒和文秀分彆送回家。文明就住在學校，晚上不回去；鄧科長和於師傅也住到新河鎮的旅社。佩軒先讓把文秀送回劉莊，然後再送他到賈莊。
佩軒在晚上八點多回到家，爹娘和小根見他回來了，很高興，媽問他吃飯沒有，他說吃過了，在新河鎮吃的，還喝了不少酒，是酆貴山招待的。說了一會兒話，爹就回牛屋了。媽也催著佩軒去睡，佩軒就去他的房間睡了。
佩軒躺在床上，想著這幾天與文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情很激動，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著文秀一直想獻身於他，終於實現了她的願望，兩人不僅嘗了禁果，而且達到了那種忘我的快樂境界，他感到欣慰的就是文秀也嘗到了他們合為一體的快樂，不僅是心理上的快樂，而且是生理上的快樂。他認為這是婚姻中不可或缺的，她愛他，情願為他獻身；他愛她，就要讓她得到最大的快樂。現在看來，他已經實現了她的願望。
文秀回到家，爸媽都在家，大嫂和小龍也沒睡呢，一家人聚在一起說話，小龍在文秀的懷裡慢慢睡著了，媽就催著大嫂帶小龍去睡覺。爸媽問了她和佩軒的情況，文秀解釋說：“也沒啥事，我去值班，他躲到宿舍看書，我們食堂有人值班，有飯吃。晚上他悄悄去打字室休息。我們倆上街轉了兩次，買了毛線、襪子，等等；對了，還給媽買了一件棉襖，暖和、好看、還便宜。曾叔叔家沒人，我打電話沒人接，聽說他們去湖南了，可能是去走親戚了吧，等我再上班以後再去他們家。”說著，就拿出來買的棉襖給媽試穿，媽穿上顯得雍容華貴，棉衣很厚實很暖和，媽心裡高興，但是不願意讓文秀為她花錢，文秀不在乎地說：“媽，我掙錢是乾什麼呢？不就是花的嗎？給你花點錢是最應該的，你和爸最疼我，我不該給你買個棉衣嗎？再說這棉衣很便宜，人家清倉的，才十二塊錢，特彆值。”媽聽了也覺得買得特彆值，才沒有責怪她。
爸媽看到文秀長大了，越來越成熟，啥事都會辦，還特彆孝敬爸媽，也對婆家很好，家裡人和外麵的人沒有說她不好的，誰一提起來，都是誇她的，這樣爸媽就放心了。
爸媽催文秀去睡，她就回房間了。簡單洗一下，就上床鑽進被窩了。她想著這幾天與佩軒在一起，她真正成了他的女人，他倆在一起做那事的時候，她達到巔峰時無比暢快的情景，感到臉上發燒，同時也感到十分欣慰：隻有他們這麼相愛的人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這凡塵間的愛情之花終於綻放開來，它隻是一朵小花，但是它卻關係著兩個善良而高尚的人的命運、幸福和快樂。
（第二卷完，請看第三卷：百態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