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送走佩軒，一家人各回各的房間去休息一會兒。文亮和小紅進到房間，文亮關心地問：“小紅，你怎麼樣？”小紅不在意地說：“沒事，好好的。”文亮擔心地說：“你上午那樣子好嚇人，不過秀秀在你跟前，我也不方便守著你。”小紅笑著說：“上午有點暈車，不舒服。下了車就好一些，到家以後一會兒就好了。秀秀陪我好大一會兒，媽也過來跟我說話好長時間。”文亮隨意說：“媽知道你懷孕了，特彆關心你，就過來了。”小紅無奈地說：“是的。秀秀看我臉色不好，問我，我就跟她說了，還囑咐她不要跟彆人說，要保密，誰知道她一聽高興的不得了，馬上說，‘這麼大喜事你要保密，保什麼密？我去跟媽和大嫂說一下，讓全家人都為你和二哥高興。’我也管不了她，隻能任由她去說了。”文亮“嘿嘿”一笑說：“其實秀秀說得對，這事是大喜事，沒必要保密。”小紅嬌羞地說：“嗯，那不是你，讓人家多不好意思呀。”文亮認真地說：“你睡一會兒吧，彆累著。”小紅不在意地說：“我不累，一路上都是你拿行李，那麼多大包小包，把你累的不輕，你也睡一會吧。”文亮要幫小紅脫外衣，小紅不讓，說：“我還沒有笨到脫衣服要你幫忙的地步啊，才不到三個月，一點不顯呢，隻是不穿高跟鞋了。”文亮命令式地說：“你坐著彆動，我給你脫棉鞋。”小紅笑了，說：“你厲害，我偏不聽，你不是我的連長。”嘴裡雖然這麼說，還是坐在床邊了，伸著腳給文亮。文亮風趣地說：“俺才是個副連長，哪敢在連長麵前厲害呀？不是找罵嗎？”這時，文亮軍校已經畢業了，在連隊當副連長，小紅在軍區醫院，是連長級彆，所以倆人才說這樣的俏皮話。
文亮關上門，鑽進被窩，摟著小紅，準備睡一會兒。被子褥子是他們結婚時候新做的，昨天趁天好，媽拿出來給曬了曬，他們鑽進被窩，感到乾燥暖和，非常舒服。小紅高興地說：“嗨，好舒服！”兩人摟在一起，很快就睡著了。
文秀也回房間裡去睡了，她想，二哥也結婚了，很快就有孩子了，爸媽就剩下她一個孩子沒成家了，不過她年齡還小，也已經定親了，沒有什麼可擔憂的，隻是她出嫁還要好幾年。她看到一家人對佩軒很滿意，尤其是爸媽，總是擔心她對佩軒不夠好，時常囑咐她要關心佩軒，關心婆家；佩軒也很快就融入到他們的家庭裡了，她感到很欣慰。
文秀睡了一會兒就醒了，躺在床上想心事，這時有人敲門，聽到二嫂的聲音：“秀秀，醒了沒有？”她趕快答應：“二嫂，快進來。”二嫂推門進來，說：“你醒了？”文秀從被窩裡出來，穿上外衣，說：“嫂子，俺哥又出去了？”二嫂不滿地說：“他一回來，著家的時候不多。”文秀笑著說：“嗬嗬，我知道，俺哥一出去，你就會來找我噴空。”二嫂說：“這次不是來找你噴空的，有事。”文秀吃驚地說：“有事？有啥事？”二嫂說：“你來我這吧。”說著，就拽著文秀去她的屋裡了。
文秀跟著二嫂進了二嫂的屋裡，二嫂指著兩個大旅行袋說：“秀秀，你猜這裡麵裝的什麼？”文秀搖搖頭說：“我猜不出來。”二嫂笑著說：“你猜，你使勁猜。”文秀想了想，說：“是衣服吧？”二嫂“哈哈”一笑，說：“秀秀，你真聰明。你再繼續猜。”文秀看著二嫂身上穿著軍裝，想到，八成是軍裝，可是也不會有這麼多呀？如果不是軍裝，二嫂是不會讓我猜的；對，就是軍裝！她盯著二嫂說：“二嫂，我猜出來了。”二嫂點著她的鼻子說：“你個秀秀，什麼都瞞不住你，你太聰明了！你這個人，也隻有酆佩軒配得上你，也隻有他能收拾住你，哼！”文秀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還不是你提醒我？不許你笑話我。”二嫂不以為然地說：“我哪笑話你了，我說的一點不假，你悟性極高，不過酆佩軒不比你差，他上了大學之後，會更進一步，你們倆將來都不得了。”文秀不在乎地說：“得了，嫂子，我一個合同工，能有什麼不得了？你就胡說吧。”二嫂一本正經地說：“秀秀，我不是胡說，真的，你們倆真的都是大聰明的人，以後會過上好日子的。”
文秀著急地說：“二嫂，你袋子裡是軍裝吧？咋會有這麼多？你要乾啥？來招兵？把我招走吧。”二嫂玩笑說：“我哪有招兵的權力？我隻有發軍裝的權力。”二嫂說著，就把大旅行袋的拉鏈拉開，從裡麵拿出來好幾件綠軍裝和綠軍褲；又把另一個旅行袋也打開，裡麵裝的也是這些，文秀幫二嫂拿出來，都擺在床上。文秀疑惑地問：“嫂子，你這是要乾什麼？”二嫂直率地說：“秀秀，是這樣的，我家裡當兵的人多，軍裝發的多，穿不完，現在社會上穿軍裝不是還算時髦嗎？我想著拿回來給咱家的人當衣服穿，先讓你看看，你願意要你儘管挑，也給佩軒挑點，然後讓大哥大嫂挑，好不好？”文秀扭扭捏捏地說：“綠軍裝那太時尚了，我不好意思要。”二嫂沒好氣地說：“你個秀秀，還跟我不好意思呢，你還把我當你嫂子嗎？我以後找你幫忙的事多著呢，以後我不找你了！讓你跟我見外。”文秀笑著說：“嫂子，你是個大學生解放軍醫生，我是個村裡的女孩，你不許跟我一般見識。我看到這麼好的衣服，自然不好意思，現在人們都特彆羨慕穿綠軍裝，女孩子穿男軍裝更時髦。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我把好的都挑走，嘿嘿。”二嫂高興地說：“這就對了，這才像我的妹妹。”
文秀首先想到的是給佩軒挑一、兩件，她乾脆把這些軍裝按大小胖瘦分開，大號的適合給大哥，中號的適合給佩軒，小號的適合給她和大嫂。女裝隻能給她和大嫂，她試著穿了兩件男裝上衣，她穿著稍大一點的，感覺可以給佩軒，因為佩軒比她高一些，她就問二嫂：“嫂子，這件給佩軒怎麼樣？”二嫂爽快地說：“可以，應該正好。你個秀秀，讓你先挑，你就先給酆佩軒挑，心裡隻想著女婿。羞！羞！羞！”二嫂一邊說著，一邊用指頭刮她的鼻子。
文秀紅著臉說：“不許笑話我，你不也是為婆家嗎？”二嫂笑著說：“你個秀秀說的話，我還真沒話說，哈哈。”文秀顧不得害羞，試了兩件，都可以給佩軒。然後又試小一號的男裝，問嫂子：“我穿這件好不好？”二嫂笑著說：“挺好的，你到大衣櫃上穿衣鏡那自己看看。”文秀一照鏡子，覺得很合身，說：“嫂子，這是誰的軍裝？”嫂子不假思索地說：“這是我哥的軍裝換來的，他的軍裝太大，就換了小一點的，咱家裡人可以穿。”文秀誇讚說：“這事讓嫂子費了不少心呢。”二嫂一邊想一邊說：“我嫂子給我說，家裡有一些舊軍裝，問我要不要拿走，我本來就想整理一下我跟你哥的穿不完的軍裝拿回來，嫂子那邊也有，當然越多越好了，我就不客氣的去了一趟她家，但是我哥個子大，咱家裡的人穿不了他的軍裝，嫂子說，‘沒事，我給你換成小號的，你後天來吧。’她也把她的女裝換成小一點的，都給了我。還對我說：‘小紅，還有呢，等我找一下，下一次你回婆家我再給你。’嘻嘻，就這麼回事。”文秀笑著說：“咱嫂子是這麼熱心的一個人。”二嫂隨口說：“可不是嘛，她才是個熱心人呢，性格直率得很。你一見她就會喜歡上她，嗬嗬。”文秀坦承：“我想也是。”
文秀給佩軒挑了兩件上衣，兩條褲子；給自己挑了一件男式上衣，一件女式上衣，一條女褲。文秀又大致給大哥大嫂挑了一下，也是每人兩件上衣，大嫂的也像文秀一樣男式女式上衣各一件，褲子也是各兩條，分彆給放好。還剩幾件上衣和褲子，文秀說：“一會兒讓大嫂來挑吧，她不要了我再說。”二嫂笑著說：“你個秀秀好仁義，一點不貪心。以後我多給你拿點過來，讓你想給誰就給誰。”她知道，文秀肯定是想到了她婆家人，如果有多餘的，她還是願意要的，要了給她婆家人。不過，她可是不想搶先拿走，彆人不要了她才肯要。她覺得這個小姑子好可愛。
文秀也想到，問問媽媽，看爸媽需要不需要，如果爸媽願意要，就給他們，自己要不要還在其次。
於是，二嫂和文秀商量，叫來了媽和大嫂，讓她們來選。
媽看了以後笑著說：“現在穿軍裝可時興了，我一件不要，你們年輕人喜歡穿，就儘著你們穿，我穿著不倫不類。讓年輕人穿了，物儘其用，是好事。”
大嫂看了，也是很高興，試穿了男式和女式兩件上衣，都很合身，高興得笑起來，說：“哎呀，真是讓小紅費心了，這麼顧著婆家，讓我也沾了大光了。”小紅客氣地說：“幾件舊衣服，不值得一提，大嫂可彆這麼說。”大嫂直率地說：“可不是這樣的。這些衣服都是八成新的，外麵時尚得很，買都買不到，你沒見，許多人結婚都是去借一件軍裝穿上，你說時尚不時尚？”文秀也附和說：“一點不錯，確實很時髦，而且買不到。”
文秀試穿了兩條褲子說，“這些褲子如果改一改，穿著會很好看。二嫂，你身上穿的這條褲子我能給你改的更瘦一點，會好看一點。”
大嫂也點點頭說：“秀秀說的不錯，你們軍人不能穿太瘦的褲子，可以適當瘦一點，既好看，也不讓人家挑毛病。”
小紅驚訝地說：“你們不早說，早說了我早就讓你們給改了。”
文秀懇切地說：“二嫂，你脫下來吧，我現在就去給你改，要不了一個鐘頭，就給你改好了。”
二嫂笑著說：“不著急，明天吧。對了，還有這幾件呢，看看給誰？聽媽和大嫂的。”媽小心地說：“如果確實沒人要了，我想給大虎留一件，咱家有事了，他跑前跑後的，沒少幫忙，比咱們親本家還好，給他一件也不錯。”媽的建議得到了大嫂和文秀的強烈支持。小紅肯定地說：“那乾脆再給他一條褲子吧。”大家都說好。
大嫂小心地說：“還有好幾件，我就再要一件上衣給我娘家兄弟，我本來想著，如果不夠，就把文明的給他一件，他就很滿意了。”文秀插話說：“乾脆也給大嫂兄弟和弟媳婦兒各一套吧，這樣一身軍裝穿著更好看。”說著，就去挑了一條稍長一點的男褲和一套女裝給大嫂，大嫂高興地收下了。
二嫂對文秀說：“秀秀，我看這件女裝很適合你的大姑姐，她個子比咱們稍高一點，我覺得這件她能穿。”文秀不好意思地說：“儘著咱家要吧，咱家不要了再說她。”其實文秀也想到了，不過她不好意思說出來，二嫂說出來了，她也要推辭一下的。
媽坦率地說：“這些衣服是緊俏的衣服，咱們送得出手，也是個人情，所以能送出去都送給人家穿，還落個人情，衣服也物儘其用了，對誰都是好事。所以呢，你們都不要推辭，能送人就送人。”小紅接著說：“媽說的太對了！就是這樣。”
文秀坦白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著，給佩軒的弟弟一件，給他姐夫一件，這件女裝也確實隻有他姐穿著合適，就給她。這條女褲也給她。”小紅高興地說：“好，還是秀秀幫了我的大忙。乾脆給佩軒的姐夫和弟弟再各給一條褲子，男褲還有。對了，這裡還有兩件，乾脆給爸爸吧，看他要不要，他不要的話，他也有親朋好友可以送人。”
小紅接著說：“即使這次有該送的沒送，也沒事，以後我再拿過來一些，有補救的機會。”
大家都說小紅想的周到，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