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認真聽著,插話道:“你說的大奎就是咱們高中同學酆大奎吧?”
佩軒點點頭說:“是的,就是他。”
小潔打趣說:“你成了小流氓團夥頭頭了。”
佩軒委屈地說:“俺們沒做過壞事呀。說實話,如果我做壞事的話,要比一般的小流氓危害大許多。不過,以後我越大越老實,現在成了個書呆子。”
小潔不屑地說:“你一點也不呆,你就裝吧。”
小潔接著說:“你的事講完了?”
佩軒不好意思地說:“完了。你聽煩了吧?都是一些很無聊的事。”
小潔認真地說:“你講的挺有意思的,不,這是你的故事,我喜歡聽。這隻是你的小學階段,你的中學階段肯定還有故事。”
佩軒不在意地說:“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意思。”
小潔撒嬌說:“我就願意聽你講你自己的故事。”
佩軒歎口氣,一言不發,臉色有點陰沉。
小潔不安地說:“對不起,佩軒,我是不是惹你不愉快了?”
佩軒笑了,說:“怎麼會呢?沒事。”
小潔不安地說:“剛才我分明看見你臉色不好看。”
佩軒解釋說:“沒你的事,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小潔急忙說:“什麼往事?給我說說吧。”
佩軒笑了笑,搖搖頭,說:“你呀,怎麼對我的過去這麼好奇?”
小潔不假思索地說:“我對你這個人感到好奇,就想了解你。”
佩軒客氣地說:“我覺得我不值得你這麼了解。”
小潔不滿地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該了解?我就是好奇,就是想了解。你對韓文秀也這麼說嗎?”
佩軒抱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我對韓文秀怎麼說的,早忘了。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你這麼深入了解,你也許誤會了。”
小潔不客氣地說:“我沒有誤會。不過,我不該這麼咄咄逼人的,而且讓你回憶不愉快的過去,不好意思。”
佩軒不在乎地說:“這倒沒什麼。”
小潔想起來剛才佩軒不愉快的臉色,問道:“對了,佩軒,你剛才想起了什麼呀,臉色那麼陰沉?”
佩軒無奈地說:“本來不想說了,看來不說不行啊。”
小潔撒嬌說:“人家求你還不行嗎?”
佩軒笑著說:“沒事,我說就是了,其實這也是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一件事。”
小潔催他道:“快說,我等不及了。”
佩軒深吸一口氣,說:“說來話長,恢複高考那一年的夏天,因為國家已經決定恢複高考,首先恢複了中考,我那年初中畢業,虛歲十七,其實還不到十六周歲,考高中之後,成績還沒有下來,我知道自己考上沒問題,考試完就等通知了。我天天在生產隊上工掙工分,倒是也安心。那年夏天雨水比較大,有一天下大雨,我父親中午從牛屋蹚水回家吃飯,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我家路對麵的鄰居家男主人在我家房子外邊挖溝,我爹大聲質問:‘你乾什麼?!你要挖塌我家房子嗎?!’那人蠻不講理地說,‘我家已經進水了,都是你家這邊地勢高造成的!你這邊地勢低了我家的水才能流出來!’我爹喊道:“你家地勢低你應該墊高你家地勢,你不該挖我家地!’
那人凶惡地說:‘我就要挖你家的地,你這地勢低了我家的水才能流出來!’我爹大喊:‘天下哪有你這樣的道理?你這不是明著欺負人嗎?!’那人蠻橫地說:‘我就欺負你了,你想怎麼著吧。’
外麵的吵鬨聲驚動了家裡的人,我聽到有我爹的聲音,就趕快跑出去,一看是這種情況,我手指著那人大聲喊道:‘你要乾什麼?你要找死嗎?你敢再挖一下,我送你去陰間!’他抬頭看看我,又看看周圍,這時候他家裡的人也出來了,他兒子比我大五、六歲,但是腿有關節炎。他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惡狠狠地說:‘你算個啥?我就要挖,你來試試!’我二話沒說,回家去拿了一張鐵鍁出來。這時候周圍聚了很多人,人們異口同聲地指責他做的不對,可是他心有不甘,依然還要挖我家的牆角。我大喊一聲:‘你再挖一下,我劈死你!’他不在乎地說:‘我就挖!”說著就又去挖。我高舉鐵鍁對著他的頭凶猛地劈過去,他一見我真的劈了過去,丟下鐵鍁,撒腿就跑,我的鐵鍁收勢不住,一下子劈到水裡,濺起很大的水花,。我抽起鐵鍁,又去劈他,他和兒子都嚇掉了魂兒,跑回家裡,閂上門。我衝到他家門口,用鐵鍁對著他家大門劈了過去,把他家大門劈出一道縫,然後又一腳踹過去,把門踹得嘩啦啦響。這時候人們拉住我說:‘算了,他一家都嚇得不敢出來了,你饒了他吧。’這一家人心眼很壞,以前的時候,我父親身體不好,他仗著比我父親年輕,總欺負我家。我早就積滿了對他家的仇恨,真的恨不得一鐵鍁劈死他。自此以後,他家再也沒敢欺負我家一次。從此以後,我覺得我長大了,成為成年人了。”
小潔聽得心驚肉跳,睜大眼睛看著佩軒,生怕他有什麼危險。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故事中解脫出來。佩軒問小潔:“小潔,幾點了?該走了吧?”
小潔意怔過來,忙看看手表,說:“是該走了,九點過了。”於是,他們倆朝佩軒的宿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