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心相印(四十一)(1 / 2)

青澀情緣 酆行者 6139 字 11個月前

四十一

吃過晚飯,姑嫂兩個繼續研究做衣服的事。他們倆一邊乾活,一邊噴空。

大嫂接著下午的話題說:“秀秀,我看酆佩軒心眼挺多的,你卻說他沒有壞心眼兒,是不是他把你哄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文秀毫不猶豫地說:“才不是呢,他就是個善良的人。他對人可寬容了,你知道嗎?那個當兵的夏海超又去高中找我,死纏爛打,非要我跟他不可。我沒辦法,讓佩軒去見他,他還要跟佩軒打架,佩軒說,‘我才不跟你打架呢,我嫌丟人。’佩軒幾句話就把他打發了,他嚇得再不敢囂張了。後來佩軒的哥們來了,佩軒不僅沒有讓打他,還給他留了麵子。你說佩軒善良不善良?”

大嫂口服心服地說:“酆佩軒這個小子真不得了,啥事都能替彆人著想,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文秀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說:“能成啥大事?無非將來混個工作不當農民吧,我看他沒多大出息。”

大嫂反駁說:“秀秀你就胡說吧,沒多大出息你還那麼癡情,非跟他不可,無論是誰也勸不了你。”

文秀不好意思承認癡情,搶白說:“誰癡情了?嫂子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隻是看他喜歡讀書,像個文化人,他也沒啥了不起,如果不上學,他也就是個種地的,我也隻能跟著他種地。”

大嫂抓住了文秀的把柄,不容置疑地說:“嗯,看看,你寧願跟他種地,也不願跟那個當兵的去享福,那還不癡情?不過咱爸說得對,咱一家都不如你有眼光,你非要跟他跟對了,有幾個考上p大的?如果不是當初你那麼堅決,現在咱還真的沒臉見人家,後悔都來不及了。咱爸還說了,以後大事都聽聽秀秀的意見。”

大嫂一番話說的文秀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心裡是滿得意的。她心裡高興,話就多起來了,平時是個不愛說話的人,許多話也沒法對外人說,今天下午和晚上一股腦說了這麼多,她突然覺得自己話太多了,把自己和酆佩軒的許多事都說出來了。不過,她覺得自己說的也是實話,也沒什麼不可說的。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她坦然地說:“感情上的事不好說,就是個緣分。那個當兵的夏海超條件確實好,換彆人求之不得,而且他對我還特彆有感覺,可是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酆佩軒確實長的不好看,又矮又瘦,家裡條件還差,可是我對他就有感覺,一點嫌棄的意思也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或許就是緣分吧。”

大嫂分析說:“你先對酆佩軒有感覺了,自然對夏海超就沒感覺了。

文秀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許吧,嫂子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即使我沒跟佩軒談,跟夏海超成的可能性也不大。”

大嫂不解地問:“為什麼?”

文秀邊想邊說:“我覺得我跟他好像說不到一塊兒去,不是一路人。”

大嫂點點頭說:“嗯,不錯,咱秀秀是個眼界很高的人,根本就沒看上他,你去相親我就看出來了。”

文秀覺得大嫂的話沒法接,就隻有沉默了。

大嫂隻好換了個話題,悄悄問她:“秀秀,你怎麼酆佩軒談上的?”

文秀臉紅了,沉默不語。

大嫂坦誠地說:“大嫂不是讓你說難為情的事,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文秀不情願地說:“一開始,在路上遇到了,他一般走的比較晚,一塊走到賈莊,天就黑了,他就說:‘天黑了,我送你吧,女生膽小,也不安全。’我說:‘不用。’其實我確實有點害怕。他看出來我言不由衷,就堅持要送我,我也就順坡下驢了。把我送到村口,他就回去了。有幾次大概都是這樣他送我,慢慢就談上了。”

大嫂不客氣地說:“嗯,他還挺有心計的,就這麼把你給俘虜了?”

文秀不以為然地說:“才不是呢,他根本沒那意思,他是個好人,幫助人從來不求回報的。他家條件不好,他很自卑,所以他根本沒有那意思,這樣他反而很大方很隨意,對人很真誠,給人的印象很好。他不光對我好,對其他同學也好,他經常給同學講題,同學好多都喜歡他、佩服他。”

大嫂笑著說:“照你這麼說,他肯定不敢追你,那麼是你追他了?”

文秀一聽,知道自己說露了嘴,趕忙說:“你胡說什麼呀?才不是呢,我一個姑娘家,咋會去追人家男生呢?俺倆接觸了好幾次,是慢慢談上的。”

大嫂接著話茬說:“我看哪,你們倆接觸多了,就有意思了,也許他一追你,你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文秀爭辯說:“誰迫不及待了?看你說的,讓人家多難為情。我們倆好長時間才確定了戀愛關係,他怕我嫌棄他,不敢確定這關係,我說我不會的。我是一旦確實了這關係,就會一心一意跟人家,不會三心二意的,他也是這種人,所以家裡知道以後,我也不能變心。”

大嫂回憶說:“你每次晚回來好像都有故事,我記得那年元旦前一天,你回來比較晚,家裡都等著你吃飯,但是我看你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那會就已經談上了?”

文秀不滿地說:“哼,啥都逃不過你的眼,不過那會沒有談上。那次是學校組織元旦聯歡會,我還唱歌了,他也去了,我唱歌的時候看見他了,他當然也看著我。晚上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他又送我回來。那是他第二次送我,根本沒談呢。”

大嫂說:“那你為啥心事重重的樣子?哼,肯定是你動心了。”

說的文秀又不好意思了,不過她沒有否認。她坦承說:“也不是動心不動心的問題,我回來的時候天馬上就要黑了,出校門沒多遠,就看見他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走著,我一看是他,就問他為什麼回去這麼晚,他說他看完我唱歌就回教室去看書了,看的天昏地暗,人都走了,他才回家。他說我唱歌唱的好,比王芳唱的還好。我說哪有啊,唱的不好。然後一路說話到了賈莊。天黑了,他要送我,我也沒有太推辭,到了咱村地界,他說讓我等一下,他要去遠處解個手,其實我也早想解手了,我說我也有這個要求。他說他往南,讓我往北。我說北邊有新墳,不敢去;他說他去北邊,讓我去南邊。然後各自去解手了。我回來一會兒他才回來,大概是怕我不好意思吧。我說你膽兒咋這麼大呢,他說他一點不怕,他在生產隊澆地的時候半夜一個人到新墳邊改水,風一吹,花圈嘩啦啦響,他也不怕。我聽著就嚇壞了。他說他不認識劉莊的鬼,所以不怕。我覺得他比同齡人顯得大、成熟,所以對他有了印象。他送我到村口就回去了,我一邊走一邊想這些,所以好像有心事似的,還被你看到了。那會確實還沒談。”

大嫂接著說:“那次沒多久,到了臘月二十四那天,你放假了,回來好晚,那天你可是掩飾不住心裡的高興勁,就好像,好像從心裡往外迸發一樣,那會你們倆肯定談上了。”

文秀知道再說下去就全暴露了,隻好說:“你什麼都要問清楚乾什麼?不說了,沒啥可說了。”

大嫂哈哈笑起來,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了。”

文秀沒好氣地說:“就你能,就會算計俺這傻瓜。以後俺不跟你這能人說話了,啥都能讓你套出來。”

於是她倆繼續商量做衣服的事。

晚上媽下工以後,佩軒跟媽說了做棉鞋需要棉花、線繩,以及爹媽小根的鞋碼,媽把棉花和線繩都找出來了,說爹和小根的鞋碼都是40,媽的鞋碼是38,並且找出了鞋樣。佩軒把這些都放到自己的房間裡,準備交給文秀。

媽鄭重地對佩軒說:“文秀還沒過門就開始給家裡做這麼多事,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能對不住人家,這可是百裡挑一的好媳婦兒。”

佩軒隨意說:“我沒有對她不好,我知道這些,以後她就是咱家的人,多乾活也是應該的,也不要跟她見外,她也不會跟咱見外。”

媽告誡他說:“你上大學了可不能嫌棄人家,有的人到了城市就嫌棄農村的媳婦,你可不能這樣。”

佩軒耐心解釋說:“我哪兒嫌棄她了?不會的,我知道她是個好媳婦兒,哪會嫌棄她?等我上完大學就娶她進門,讓她好好照顧咱家。”

爹也回來了,聽見他們的話,說:“咱家條件不好,文秀也一點沒有嫌棄,咱以後也不能嫌棄人家,以後大根不管乾啥工作,做多大官兒,都不能嫌棄文秀。你要嫌棄了,我和你娘可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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