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感界限(三十一)(2 / 2)

青澀情緣 酆行者 7618 字 11個月前

文秀堅定地說:“不!”給他擦完,才自己擦眼淚。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佩軒輕輕問道:“秀秀,好了嗎?”

文秀反問道:“你好了嗎?”

佩軒沒在意地說:“我沒事。你哭什麼?”

文秀心有餘悸地說:“佩軒,你......想起了什麼?”

佩軒已經緩過神來,說:“沒什麼。”

文秀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讓你想起了很傷心的事。”

佩軒慢慢說:“沒什麼,都過去了。”

文秀不滿地說:“你還是不肯說嗎?”

佩軒不吭聲,他沒有想好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文秀眼含淚水,說:“佩軒,我是不是你心愛的人?”

佩軒輕輕說:“是。”

文秀又不客氣地問:“我是不是你老婆?”

佩軒肯定地說:“是。”

文秀接著說:“既然是,你必須跟我說,必須讓我分擔你的痛苦。否則,你就跟我散夥算了。”

佩軒不滿地問:“怎麼這麼說?”

文秀責備他說:“如果你不說,你就是沒有把我當做你的老婆,沒有把我當做你心愛的人,我不配當你心愛的人,不配當你的老婆。”

佩軒無奈地說:“唉,言重了。我不說,肯定有不該說的理由,請你理解。”

文秀直率地說:“我不可能理解。”

佩軒長長出了一口氣,說:“讓我想想。”

文秀認真地說:“佩軒,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讓你說嗎?”

佩軒不假思索地說:“你要分擔我的痛苦。”

文秀解釋說:“總的來說,是這樣,可是你剛才的樣子嚇壞了我。”

佩軒懇切地問:“噢?我的臉色不好看?”

文秀點點頭,嚴肅地說:“你剛才的臉色嚴肅又陰沉,眼睛裡有淚花,你的眼神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充滿了恐懼,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恐懼。你那樣的臉色,即使我生病之前咱倆心情最低沉的時候,也沒見過你那個樣子。除非你遇到極其傷心的事,你不會這個樣子,所以,我嚇哭了,可是我不敢哭,你知道嗎?我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你臉色溫和一點我才忍不住哭了出來。你今天想起來的事肯定是讓你非常絕望的事情,你的樣子太嚇人了,你不覺得,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佩軒不由自主地說:“也許吧,我的臉色有那麼可怕嗎?”

“太可怕了!”文秀說著,眼睛裡又滿是淚水。

佩軒歉意地說:“對不起,秀秀,我不該嚇著你。”

文秀真切地說:“你不是故意的,你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件可怕的事。我總是看見你自信、勇敢和堅忍的樣子,從沒見過你那個恐懼絕望的樣子,所以我嚇哭了。”

佩軒認真地說:“秀秀,咱倆到今天不容易,咱倆一定要相親相愛,把日子過好。”

文秀調皮地說:“你都不跟我說實話,我不跟你好好過日子。”

佩軒隨意說:“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不需要我說。”

文秀不滿地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佩軒釋然地說:“咱倆已經定親了,以前的事也就一筆勾銷了,不過,那時候確實把我嚇得不輕。”

文秀急忙問道:“哪回事?”

佩軒解釋說:“你知道嗎?大哥為了拆散咱們倆,找我談過一次話。他說話有點難聽,但是都是實話,並且要我答應不再打擾你,意思就是說,必須斷絕關係。否則,就要讓高中學校開除我,讓我不能考大學,我都答應了,我也隻能答應,沒有任何選擇。我和他告彆以後,回家的路上,想起咱倆一年多的戀愛,最終卻是這麼一個結果,我想到你肯定受不了,我也想到自己的淒慘命運,不禁悲從中來,淚流滿麵,感到非常絕望。我剛才就是想起來這件事。”

文秀雖然早已聽過這件事,可是聽佩軒親口說出來依然淚流滿麵。

佩軒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你知道,我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孩子,近來有兩件事對我影響大,甚至會改變我的人生。一件就是高考,一件是咱倆的戀愛。我覺得這兩件事都是上天的賜予,高考恢複是國家政策的重大改變,這是天賜良機,使我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和你戀愛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所以,......”

文秀插話說:“所以你從來都慣著我,對我百依百順,我天天在你麵前撒嬌甚至撒野,你都聽之任之。”

佩軒繼續說:“沒有那麼嚴重。你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孩兒,我看到你那麼癡情,唯恐傷害了你。愛你越深,越怕傷害你。可是,你知道,大哥一談話,我突然覺得這兩件事都要泡湯了,你說絕望不絕望?我當時想,我一定會失去你了,內心無比煎熬;又想到你肯定受不了,結果會怎樣?我擔心後果不堪設想,因為這樣的事很多,所以又加了一層煎熬。又到高考的關口,如果出點什麼差錯,沒法參加高考,十幾年的苦讀化為泡影,我就隻能在家種一輩子的地,再無翻身的機會,甚至連個媳婦也娶不上。那種失敗的感覺真的非常難受,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一場。”

文秀抱著他,把頭貼在他的胸前,淚水一直在流。

佩軒釋然地說:“好在都過來了,最終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不過,馬上高考了,我一定要加倍努力,爭取考上大學,改變自己和家庭的命運,也讓咱倆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文秀一邊撫摸著佩軒的手,一邊深情地說:“那會我想了,你如果考上大學,證明我沒有看錯你,但是我內心再苦,也沒臉再去找你。如果你沒有考上大學,我就不顧一切,就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咱們種一輩子地,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再窮再苦,我也不怕,和你一塊贍養老人,生兒育女,就過最普通的農民的時光。”

佩軒感動地說:“文秀,難為你了,你為我付出那麼多,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咱倆的愛情真正是生死相依啊。好事多磨呀,經曆了這麼多,咱們倆的愛情更加堅固了。我今年高考,考上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我大學一畢業,咱倆就結婚。不管怎樣,咱倆要在一起。”

文秀依偎在佩軒懷裡,感到很幸福,從剛才的痛苦中出來了。

佩軒摟緊文秀,進一步說:“其實,還是應該感謝你爸媽,他們最終同意了咱們定親,也是頂住了很大的輿論壓力,他們已經是很開明了。也應該感謝大哥大嫂,他們其實是為了你好,也沒少操心,雖然你不見得都領情,但是後來他們還是幫了你許多忙。所以,你也不要對大哥大嫂有成見,一定要想開點。”

文秀補充說:“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如果不是我自己堅持,死活不跟你散夥,說啥都不妥協,咱倆早就黃了。”

佩軒認真地說:“是啊,我最該感謝的就是你,沒有你的堅持,咱倆真的早就黃了,我要用一輩子來感謝你。”

文秀直率地說:“不許你說感謝我的話,我還要感謝你呢。咱倆以後誰也不許說感謝的話,夫妻之間客客氣氣,還有啥意思?我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有時候人家心直口快,你不許笑話人家。”

佩軒正經說:“我也不喜歡彎彎繞,不過有時候對付心眼多的人,你也必須心眼多,不然會吃虧的。在家裡跟老婆當然要直來直去,不能動那麼多的心眼。否則,就跟做地下工作差不多了。”

文秀接過話頭說:“你心眼就多,做什麼事情瞻前顧後的,我才不管那麼多呢。”

佩軒語重心長地說:“家裡是家裡,外麵是外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明白不明白?”

文秀不經意地說:“不明白。”

佩軒解釋說:“總的來說,與人打交道要講原則,講規則,但是具體情況也要分彆對待。對於善良的人當然要善良,可是對於惡人呢?就不能簡單用善良的辦法來對待;如果你用善良的辦法對待惡人,會吃大虧的。對於明白道理的人要講道理,也要聽他的道理;對於不講道理的人,你就要給他講利害,他聽不懂道理,也不願意聽,但是利害他是懂的,你要讓他知道,他這麼做對他不利,他就不敢做了。流氓就是這樣,你對付流氓,講道理是不行的,要給他先禮後兵,也就是最後用流氓手段對付流氓。明白嗎?”

文秀懵懂地說:“似懂非懂。”

佩軒解釋說:“比如,那次咱倆約會,遇上那三個小混混,我讓你先走,你安全了,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那三個人純粹是找茬的,看著我一個土裡土氣的男孩兒跟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在一起,很不順眼。我一看根本沒法講道理,就抬出來袁保六這個比他們大的混混來鎮住他們,我一提袁保六,他們立馬就老實了,就是這樣的。”

文秀打趣說:“哼,那你是個比袁保六還大的流氓,你以後不許對我耍流氓。”

佩軒埋怨她說:“你呀,說哪去了?以後在家裡,都聽你的。”

文秀鄭重地說:“生活上聽我的,外麵的事聽你的,好不好?”

佩軒爽快地說:“好。”

文秀看著他說:“咱倆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不說了,不能耽誤你學習,我該走了。”

佩軒囑咐她:“你回去也好好學習,如果能考上學就太好了。”

文秀平靜地說:“好,我也好好學習,不過你也彆抱太大希望。”

說著,兩個人又擁吻在一起,然後文秀就回劉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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