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峰回路轉(十九)(2 / 2)

青澀情緣 酆行者 8875 字 11個月前

文秀聽了,知道佩軒說話靠得住,完全放下心來。

佩軒把文秀送到劉莊西村口,看著她進村,他才走回家。

佩軒回到家,家裡在吃飯,他也餓了,一邊吃飯,一邊跟爹娘說:“爹,媽,我在學校談了個對象,以前也沒有定下來,現在基本定下來了,人家家裡讓我去,她也要往咱家來拜見您二老,我大概是臘月二十六去她家,她啥時候來咱家,您二老來定,最好是年前吧?”

爹娘聽到這個消息喜出望外,可是時間緊張,擔心準備不及。娘自然是最高興的,終於有兒媳婦要接班了。她急切地問:“是哪裡的?長啥樣?”

佩軒認真地說:“她叫韓文秀,是劉莊的,我的同學,我生病的時候來過咱家。”

娘高興地說:“這個閨女太好了,性格好得很,很懂事,長的好,比電影裡的還好。”

佩軒不在意地說:“沒有那麼好,也就一般人吧。她家條件比咱家好,她願意,也沒嫌咱家窮,我想就這就中了。”

娘毫無疑問地說:“當然中了,這個閨女好得很,她咋願意的?”

佩軒不經意地說:“她是劉莊的,有幾次放學走到咱村天就黑了,我送她回家,慢慢一談,就成了。”

弟弟小根也在高中讀書,他高興地說:“我知道這個韓文秀,高中都傳說俺哥和她談戀愛,我還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以後我見了她就叫大嫂了。”

佩軒阻止小根說:“彆胡叫,還早呢。等結了婚再叫。”

小根不以為然地說:“不叫大嫂叫什麼?她是俺大嫂。她長的可漂亮了,是學校的校花。俺哥夠有能耐的。想不到,這校花成俺嫂子了。”

佩軒對小根說:“不要說什麼校花不校花的,讓人笑話。”

爹一直沒吭聲,但是心裡又高興又著急,放下碗筷說:“說正事吧,時間太緊,要抓緊準備。咱家房子好好收拾收拾,該洗的東西趁早洗。人家要來,咱要準備見麵禮,以後過年和中秋節,都要給兒媳婦禮錢的。要及早準備,不能小氣,讓人家看不起咱。”

娘接著說:“對,咱家條件不好,不能小氣,小氣了丟人。”

爹對小根說:“明天讓你姐姐來幫忙準備準備。

準備迎接未來的兒媳婦,成了家裡的第一大事。

佩軒在想,哪天讓文秀來合適呢?應該是在佩軒去她家之後,過年之前,要說大年二十九最合適,可是,那天也是除夕,因為農曆臘月是小進。翻翻萬年曆?佩軒不信這個,可是,他不信彆人信,翻翻也不多。一看不要緊,隻有這天合適,二十八這天諸事不宜。看來沒有選擇了,隻有這天。於是他給爹娘說了,爹娘也說中,就這樣定了時間。

佩軒去拜見文秀的父母就定臘月二十六,也不能再晚了。雖然人家給的日子是活的,但是二十五也是諸事不宜,其實根本就沒什麼選擇,隻能是二十六,所以佩軒就決定二十六去,二十九讓文秀來。

二十九正好是除夕,一家人熱熱鬨鬨過除夕,但是可能就要文秀辛苦了,因為人多,她也需要乾不少活。這裡的風俗是,兒媳婦第一次上門拜見公公婆婆,要嘴甜勤快,給婆家留個好印象。所以文秀第一次登門,總不能什麼也不乾吧?甚至還要好好表現,這有點難為她了。她在家一個嬌小姐,到婆家啥都要乾,一點也不敢顯得嬌氣。不知道她會不會乾這些活?需要跟她好好溝通溝通。以前兩個人都是談情說愛,涉及這些比較少,以後麵臨這些生活中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有些事可以替她乾,有些事沒法替她乾,不清楚她會不會乾。不過,他想起來,她說過,不信過不好日子,看樣子她是有信心的,她心靈手巧,不是個笨人,不必過多擔心。這樣想著,佩軒也就放心了,隻是怕累著她。

家裡也在忙,今年是餘糧,生產隊賬雖然還沒算出來,不過大致知道能餘糧三百多塊錢沒問題。爹找隊長說想先預支點錢,年前兒媳婦要上門,隊長爽快答應了,先預支一百塊,說這是喜事,必須支持。

家裡說給文秀見麵禮的事,娘主張給五十塊,這在當時已經是最高,很少給這麼多的,一般是二十塊,三十塊就不少了。娘是個窮大方,說少了拿不出手,人家那麼好的閨女看上咱家,咱得對得起人家。她這麼說,彆人也不便說什麼,隻有佩軒說:“咱家條件不是多好,就彆硬充大方了,給三十就不少了,不能再多了。”

娘豪不客氣地說:“這事你不當家,就彆管了,我說多少是多少。”

佩軒隻好不吭聲。

佩軒把家裡商量的時間告訴了文秀,文秀放學回到家就跟爸媽說了,問這樣安排是不是合適?人家說了,如果認為不合適,就再改時間。爸爸鄭重地說:“安排很合適,時間緊張,都要抓緊準備。這樣的事一般由婆家來定,咱們聽人家的安排就是。”

高考班還是臘月二十五放寒假,離放假隻有兩三天了,雙方家庭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文秀家裡還有更重要的事,她二哥要帶著未婚妻回來過年,雙喜臨門。當然,對於文秀的父母來說,接待未來的兒媳婦更為重要。文秀的二哥文亮原來沒有說要帶未婚妻來上門,是突然決定要來的,所以家裡更為倉促,但是這是大喜事,一家喜氣洋洋,都高興得笑嗬嗬的。這忙壞了大哥兩口子,家裡的事全靠他們張羅。

文秀和佩軒這幾天放學後都要碰頭,傳遞消息,相互對接,唯恐遺漏什麼。她把二哥要帶未婚妻回來的事給佩軒說了,佩軒說這是你們家的大喜事,太好了。他覺得自己本來是重點被“照顧”的對象,這一下可以解脫了。

佩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她說:“文秀,還有一件事,你回家一定問清楚。”

文秀這一段時間雖然很高興,但是也學會操心了。她看佩軒嚴肅認真的樣子,急忙問:“什麼事?”

佩軒進一步解釋說:“就是稱呼的問題,我去你家,怎麼稱呼你的父母?”

文秀一時也不明白,她說回家問問。

突然文秀好像想起了什麼,說道:“我不也麵臨這個問題嗎?我去你家怎麼稱呼?”

佩軒不假思索地說:“這好辦,你就隨我稱呼就行了,我怎麼稱呼你就怎麼稱呼。”

文秀臉紅了,說:“怎麼叫?是叫爹娘還是爸媽?”

佩軒解釋說:“俺家叫爹媽,到時候我會給你說的。”

文秀有點不好意思,說:“嘿嘿,我還是第一次稱呼爸媽以外的人叫爹媽,一開始也許不習慣,你可不許怪罪我。”

佩軒安慰她說:“不會怪你的。”

文秀想都沒想就說:“到你家這麼稱呼,那你到我家不也隨我嗎?還用問嗎?”

文秀說的當然是對的,但是,佩軒心裡知道,她家對他還有不小的顧慮,並沒有百分之百地承認,第一次上門,而且離結婚還遠著呢,自己貿然直接稱呼爸媽,不僅自己覺得尷尬,也許會讓人家更覺得尷尬。但是這些都沒法跟文秀說清楚,所以他謹慎地對文秀說:“還是問問吧。最好是你讓大嫂轉達一下,不要你直接問爸媽。”

文秀也不明白這些旮旯事,她想佩軒一向考慮問題比較周到,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就答應了。

文秀白他一眼說:“就你事多。”

佩軒笑了笑,說:“禮多人不怪,還是問問好。”

果然,不像文秀想的那麼簡單。

文秀回到家,看到大嫂在忙,說:“嫂子辛苦了。”

大嫂高興地說:“咱家幾十年難遇到雙喜臨門,再苦再累也願意。”

文秀神秘地對大嫂說:“大嫂,你歇一會,我跟你說個事。”

說著,她拉著大嫂到大嫂屋裡,悄悄問到:“大嫂,我去酆佩軒家,怎麼稱呼他父母?”

大嫂不以為然地說:“這你怎麼問我?你應該問酆佩軒。”

文秀肯定地說:“我就問你。”

大嫂邊想邊說:“這事吧,一般都是直接叫爸媽。定親以後,兒媳婦就要改口了,不然婆家不願意。”

文秀若有所思地說:“知道了。嫂子,還有,酆佩軒到咱家,他怎麼叫咱爸咱媽?也直接叫嗎?”其實,文秀真正想問的是這個問題。

大嫂猶豫了,說:“這個嘛,......我去問問咱爸媽吧。”

大嫂轉念一想,瞪著文秀,說:“誰讓你問的?酆佩軒讓你問的吧?”

文秀不承認,說:“我自己要問的。”

大嫂不信,說:“你個小妮兒會想到這些?你不說實話,我不給你去問。”

文秀懇求說:“你不要為難人家嘛,誰讓問的有那麼重要嗎?”

大嫂故意裝厲害,說:“你不說,我就不去給你問。”

文秀故意耍賴說:“你不幫我,以後我有好吃的不給你兒子吃了。”

大嫂笑了,說:“好吧,我去給你問問。”

她想了想,又說:“秀秀,不管這次讓怎麼稱呼,你都不要想太多,好吧?”

文秀哼了一聲,說:“我才不會想那麼多呢,都是你們想那麼多。”

大嫂瞪著眼問:“我們?我和誰?”

文秀趕忙說:“說錯了,趕快去吧。”

大嫂嘿嘿笑了,說:“我就知道,你說著說著就會露餡的。”

說著,她就去找公公婆婆了。

文秀等了好一會,嫂子才回來。她覺得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都看的這麼複雜呢?她不明白。

嫂子細聲慢語地說:“秀秀,是這樣的,酆佩軒第一次來咱家,他是個男孩兒,怕他不好意思,就先隨便稱呼吧,不必直接叫爸媽,等以後熟悉了,再改口也不遲。”

文秀也沒多想,說:“好的,我轉告他就是。”

嫂子還擔心文秀不滿意,看到她並沒有多想,就放下心來。不過,她想的更多的是,秀秀心直口快,不喜歡動那麼多心眼;可是酆佩軒的心眼可不少,他處處都能想到,將來不知道他對秀秀會不會變心?如果那樣,秀秀可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也看得出來,他是個很有心眼的人,不簡單,這麼小就考慮問題這麼周到,念書也好,將來可是個有前途的人,秀秀眼光不錯。

放假前一天,放學後酆佩軒和韓文秀又碰頭,文秀說他二哥帶著二嫂已經到家了,過完年才走。他倆又互換了要傳遞的消息,文秀說了家裡的意思是隨便稱呼,不必拘泥於跟著文秀稱呼,佩軒問了具體怎麼說的,文秀就把她大嫂去問的情況說了一遍,他胸有成竹地說:“好的,明白了。我父母年長一些,我就稱呼你爸媽叔叔嬸嬸吧。”

文秀始終不太明白糾纏在這個問題上有什麼意義,但是看來佩軒、大嫂以及爸媽都好像有什麼說法似的,她就問:“這麼慎重對待這稱呼,為了什麼?”

佩軒自然沒法跟她說實話,隻是說:“謝謝你爸媽,怕我第一次上門不好意思,特彆關照我。”其實,真實的原因可能是他還沒有完全取得她家的信任,但是如果文秀明白了這真實的原因心裡會難受的,所以佩軒不能說破。

兩人說定,臘月二十六,也就是後天,上午大約十一點之前佩軒到劉莊村口,文秀到村口去接他,然後帶他上門拜見她的父母。

佩軒依然把文秀送到村西口,兩人要告彆,還是要抱在一起,突然,文秀上下打量一下佩軒,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佩軒說:“你過年有新衣服沒有?”

佩軒不太在意地說:“買了布,去做了,估計年跟前才能做出來,後天來不及穿。”

文秀著急地問:“那咋辦?”

佩軒玩笑說:“哈哈,我就穿這破衣服去,可以不可以?”

文秀更急了,非常不滿地說:“不好看!平常我不管你,這事這麼重要,你是要故意攪黃啊?”

佩軒笑了:“哈哈哈!”

文秀生氣地說:“你就故意搗亂吧。”

佩軒看到文秀著急的樣子,不忍心繼續讓她擔心,就認真地說:“我的大小姐,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我去借了一身衣服,本家四哥的海軍呢上衣,還有一條新褲子,人家前不久結婚穿的;還有我姐夫的一雙皮鞋,我都試穿了,都說可以。”

文秀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佩軒打趣說:“我長的不怎麼樣,如果還像平時這樣邋邋遢遢,還不讓你家把我轟出來?我好歹也不能丟你的臉。好不容易把人家的千金小姐騙到手,可不能傷人家的心。”

文秀冷笑著說:“你找打呢。”說著,舉拳就打他。佩軒讓文秀打了兩下,然後上前一步,抱住她,兩人又吻在一起。

然後兩人告彆,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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