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澀初端(六)(1 / 2)

青澀情緣 酆行者 5760 字 11個月前

沒幾天就可以報名複讀了,酆佩軒和韓文秀都報文科,兩個人在一個班,文秀座位在中間稍靠前,佩軒則在中間靠後。因為感興趣,佩軒學習勁頭很大,惡補一年來沒學的曆史和地理,很快就趕上了。

他的數學好,數學魏老師也喜歡他,經常讓他給外甥女講題,魏老師的外甥女叫白小潔,來自大城市,洋氣又漂亮,也是來複讀的,說一口純正的普通話。有一次,佩軒在給白小潔講題,被韓文秀看見了,就以找老師講題為名進了老師辦公室,也讓佩軒講題,佩軒知道她吃醋了,就說:“講完這題就給你講,你稍等一會。”給白小潔講完了,就給文秀講題。

講完就回了教室,路上文秀憤憤地說:“你看人家姑娘漂亮就使勁巴結人家?”

佩軒爭辯說:“老師讓講的,我能推辭嗎?”

文秀噘著嘴表示不滿。佩軒有點自嘲地說:“你吃個什麼醋啊?人家是城市的,那麼漂亮,人家會看上我?”

文秀哼了一聲,說:“人家漂亮,嫌我不漂亮了?”

佩軒笑了,說:“你胡說什麼呀?”

趁沒人看見,文秀使勁打了佩軒一下。

佩軒嚇唬她說:“你打吧,讓彆人看見了,看你怎麼辦。”

這樣一說,文秀就不敢再打了。

複讀以後第一次摸底考試很快就來了,結果酆佩軒因為數學成績好高居第一,比第二名高出五、六十分。文秀暗自替他高興。

佩軒學習的方式與同學們不一樣,自習課上,大家都在認真學習的時候,佩軒卻睡覺,有時候老師講課他也不聽,私自在時候總是迷迷瞪瞪,彆人來叫他回家他才走。有一次文秀對他說:“佩軒啊,你咋這麼呆啊?完全是個書呆子,你學傻了。”

佩軒隨意說:“我本來就是個傻子。”氣得韓文秀又想打他,但是因為怕人看見沒敢動手。

不過,佩軒這樣學習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七九年的初冬,他家蓋房子,他白天上學,晚上還要看攤,睡在草堆裡麵,吃飯也不及時,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的,精瘦精瘦的,但是成績依然是第一。看到佩軒瘦的樣子,文秀偷偷掉了幾次眼淚,可是她也幫不上忙。

兩人說話機會也不多,佩軒天天苦讀,幾乎沒有主動跟文秀說過話。文秀想找機會跟佩軒說話也不容易。不過,天天看到他,她也就心滿意足了。他成績好讓她內心非常高興,因為兩人將來的生活全靠這會兒他的苦讀。

佩軒家原來的房子是六三年大水之後蓋起來的,因為大水家裡房子倒了,可是沒有條件蓋,過了近一年,公社補貼一些,再到親戚家裡到處借一些,終於蓋起來三間裡生外熟的瓦房,所謂裡生外熟,就是牆由兩部分組成,外麵是十五公分的磚牆,裡麵是土坯牆,屋裡的界牆自然也是土坯牆。這房子撐到七十年代末已經算是不錯了。這幾年家裡省吃儉用,又找親戚借一些,就拆了舊房蓋新房,新房子是明三暗五的結構,中間是三間,前麵有走廊;兩邊是各一大間,門朝走廊開,這一大間中間可以隔開,後麵可以做臥室,前麵可以是個小客廳。總之,兩邊都是可以自成一體,方便家裡人多好住。

蓋房對於農村的家庭來說,是一項大工程。雖然是包給建築工程隊的,但是家裡依然是很忙的。所以,佩軒一放學就回家去乾活,晚上人家工程隊下班了,還要收拾,夜裡還要看攤。白天一家人都很忙,父母年紀也不小了。他們怕耽誤佩軒學習,不讓他請假。晚上佩軒就讓家裡的人都去休息,他一個人睡在廚屋的草堆裡看攤,一有動靜,就趕快起來去看。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房子終於蓋好了。但是裡麵還要粉刷,屋裡地麵還需要很多土墊起來,所以有一點時間,佩軒就去拉土,甚至趁晚上的時間去拉土,有時候拉土幾乎要睡著。

勞累,吃飯不及時,加上晚上睡覺凍著了,他生病了,發燒。於是讓酆殿安代向老師請假,他躺在家裡養病。他很少生病,幾年不生一次病,每次生病都不是一點小毛病引起的,都是多種因素積累在一起造成的,這次也不例外。發燒,渾身發冷,無力,吃不下飯,瘦的不像樣子。請來了醫生,醫生量了體溫,用聽診器聽了內臟,說是重傷風引起的炎症,需要打針吃藥。吃了退燒藥,打了青黴素,病症稍減,仍沒法去上學。

佩軒兩天沒去上學,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急壞了韓文秀。這天,數學魏老師上課時,見佩軒又沒來,就問:“酆佩軒怎麼又沒來上學?怎麼了?”

酆殿安站起來說:“老師,他生病了,有點嚴重,沒法來上學。我替他向班主任老師請假了。”

魏老師又問:“什麼病啊?”

酆殿安回答:“醫生說是重感冒引起的炎症,已經打針吃藥了。”

文秀聽了,坐立不安,老師講課她也心不在焉,下午的自習也無心學習。放學前一節課的課間,她悄悄找到席利民,說:“利民,我問你點事。”

席利民沒想到韓文秀找他有什麼事,就說:“啥事?你說吧。”

文秀欲言又止,猶猶豫豫,利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說:“不是酆佩軒的事吧?”

文秀臉紅了,說:“是他的事,他怎麼樣?”

利民鄭重地說:“昨天有點嚴重,不過今天已經好轉了。中午我們幾個去看了,他比昨天精神好。他身體素質好,不要緊的,估計後天就來上學了。”

文秀猶豫了一下說:“放學後你能帶我去看一下他嗎?”

利民很爽快地說:“當然可以,等到天黑下來,我在賈莊西邊的那條大路旁邊等你,你過來咱倆一塊去。去早了,會讓彆人看見,不好。”

文秀微笑著說:“謝謝你,利民。”

利民說:“不用謝。”

天黑的時候,文秀騎車來到了賈莊西邊的大路旁,沒見到利民。她往西邊走了一點,等著。一會兒,利民來了,她走過去。

利民看到文秀,對她說:“你等好久了吧?我等到夥伴都走了才出來的,不然好幾個人一塊不方便。”

文秀說:“我也剛到,你想的真周到。”

於是利民帶著文秀走到佩軒家裡,佩軒還躺在柴草搭的地鋪上,利民先進去,說:“佩軒,你同學來看你了。”

佩軒笑了,說:“你說的什麼啊?”

利民半打趣地說:“你的韓文秀同學來看你了。”

佩軒大吃一驚,說:“你讓她來乾什麼?”

利民反問說:“你生病了,她來看看,有什麼不可以的?”

佩軒搖頭歎氣,坐起來,非要站起來不可,可是頭暈無力,站不起來。

利民說:“你就不要站起來了,就坐著吧。我去叫她進來。”

佩軒不想讓文秀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可是人家已經來了,沒有理由不讓人家看你,隻好聽之任之了。

文秀進來,在電燈下,看見佩軒坐在柴禾堆裡,也沒精神,眼窩深陷,瘦的不像個樣子,跟平時的狀態判若兩人,鼻子一酸,強忍著沒哭出來。

這時,佩軒的父母過來了,說:“利民又來了?中午才來,大根的同學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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