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嗚……
冷風吹來,暮色降臨。
狐狸山的第三尊青銅大鼓,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白墨坐在不遠處的釣魚躺椅上,還在思考淩雪王侯的事情。
“之前給陳靜則做的記號,也都被摘掉了……
“他出世,到底想乾什麼?
“又到底,去了哪裡?
“今天的風,怎麼也,不太對勁?”
白墨皺皺眉頭。
夢境與現世的仙道秩序,有所勾連。
今天這夢境的風裡,似乎傳來奇怪的波動,奇怪的韻律,像是在呼喊某人的名字。
“嗯?”
正疑惑間,卻聽“嗖”的一聲,赫然是仙劍,赤雪千山,從旁邊工地飛來,“刷”的一聲,插入地麵。
而劍魂老頭兒,身影浮現,涕淚橫流,深深拜倒。
“君侯!
“我……我是時候,該走了!”
白墨看看他,又聽聽風,若有所思。
也一聲歎息。
“你,還不能走。”
……
嘩啦啦啦……
仙道秩序的河床上,流淌著淺淺的水。
時而水深一點,時而水淺一點。
陸角兔沒有等待很久,便看到這水麵,泛起了波紋,原來是有涼風,從河道吹來!
呼……嗚……
這風並不大,但吹過他的頭和臉,就讓他感覺皮膚刺痛,通體冰冷!
“這……這是……”
這風繞著他盤旋,又飛向兩座棺材!
最後“呼”的聲響中,凝成風刃,斬碎女帝棺中的血晶!
砰!
晶石碎如紅雪,拋飛漫天!
而棺中的女帝,緩緩坐起身,看看左右,看到陸角兔,端詳片刻。
“你是,空蔓的傳人?
“多謝!”
又看向旁邊的棺材,看到燈芯仍然在跳躍著火焰的,充當蠟燭的那具棺材。
她多看了一眼,似在輕聲歎息。
又看向陸角兔。
“要麻煩你,守住這一點燭火。
“無論如何,要守住它,不能讓它熄滅。
“直到,油儘燈枯!”
陸角兔忙不迭點頭。
“哦,好……好……”
而不等他話音落下,棺中的紅霜帝君,便消失不見。
隻留下空空如也的銅棺,和滿地粉碎的血晶。
……
夜色深深。
夜風冷冷。
西州的公園裡。
黃福坐在廂貨車裡,打了個哈欠。
他身旁的主駕駛座位上,陸角兔正趴在方向盤,睡得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成功了沒?
“帝君接回來了麼?”
正納悶兒,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清冷的聲音。
“帶我去隱蔽的地方。”
黃福被嚇得一哆嗦。
左右張望,神識散開,卻根本看不到人。
“誰?
“在哪呢?”
這聲音,繼續在他耳邊響起。
“我是紅霜帝君。
“我不能被人發現。
“帶我去隱蔽的地方。”
黃福腦海中,傳來古仙師父的聲音。…。。
“對,沒錯,是帝君的聲音!”
黃福也恍然明白,立刻左手掐個法訣,把這廂貨車隱藏住!
右手掐個法訣,身下陣法浮現,“刷”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
呼……嗚……
狐狸山上,暮色已經越來越濃。
廣場上,赤雪千山的劍靈,跪在白墨身前,涕淚橫流,聲音囁喏。
“我……我……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說……
“我知道的,也並不多……
“唉,我把知道的,都告訴您,出我之口,入您之耳。
“但,一定不要讓第三人知道!”
白墨在釣魚躺椅上,擺個舒服的姿勢。
“好。
“伱說吧。
“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
周圍幾百個狐狸密密麻麻圍過來,豎起近千隻三角耳朵,也都皺著眉,毛絨絨的臉滿是嚴肅,認真點頭!
赤雪千山扯扯嘴角,愣了片刻,也還是開口。
“這……額……我當年,其實曾經目睹帝君最後的大戰。
“那時候,我還未鑄成,不能參戰。
“但我確實記得,我親眼看到,她打輸了。
“額,也不止是
她。
“當年九位帝君,聯手和那一個人打,最後也沒打贏。”
呼……
冷風吹來。
白墨皺皺眉頭。
“嗯?”
九位帝君,九個打一個,輸了?
這怎麼聽起來,如此荒謬,如此扯淡?
圍觀的狐狸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此時注意到師父的表情,一個個立刻皺眉,立刻眯著眼睛,露出滿臉的困惑。
赤雪千山苦笑。
“那場廝殺,非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