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是老舊的醫院。
一間間病房裡,到處都是“哇哇哇”的孩子哭聲。
醫生和護士,滿眼血絲,滿臉麻木,穿梭其間。
刷……
刷……
隱形的狐狸,穿梭其間。
在這個病房探探頭,去那個門診瞅一眼。
“嗷?”
它們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這醫院,到處都是生小孩?
沒有彆的門診麼?
雖然狐狸山上師兄弟們不生病,也不看醫生……但狐狸都是很狡猾的,多少也懂點常識!
刷……
刷……
狐狸的身影,穿過走廊,又去了藥房,看到藥房的架子上已經結了蛛網,似乎很久沒人開藥。
刷……
刷……
狐狸的身影,又來到一條樓道,卻見一排門診室,牆上掛著牙齒護理宣傳圖。
是牙科?
有其他門診室?
但這裡空無一人,房門都緊鎖,地上也落滿了灰塵。
刷……
刷……
奶黃包、蓮蓉包和菠蘿包,三道身影,在天台齊聚。
聽著腳下大樓裡,“哇哇”哭聲接連成片。
聽到三角耳朵裡,傳來師父的感慨。
“他們這醫院,現在隻有接生和培育嬰兒的職責了啊。
“他們隻顧及生孩子,隻顧及保證人口。
“其他的疾病,已經不看了。
“墮仙需要新生兒,他們醫院就隻管生孩子。
“墮仙需要算力,他們的學校就隻管考試。
“墮仙需要願力,他們就不工作,跑到邪神廟裡禱告。
“墮仙需要血肉,甚至就建立起屠宰場,讓他們的人悄無聲息消失。
“他們的社會,已經不再發展了。
“他們所有的一切,都隻為了墮仙的修煉服務。”
青銅大殿裡。
白墨歎口氣,很是唏噓。
“如果有一天,夢境破碎,墮仙降臨。
“如果我們輸了,讓墮仙掌控世界。
“那麼世界,就都會變成那個樣子麼?
“所有人都變成墮仙修煉的工具?
“所有人都沒了自由,沒了思想,沒了希望?
“甚至變成,行屍走肉?
“新生的孩子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曾經的模樣。
“他們從小就是墮仙的血包。
“上學去考試為墮仙提供腦力。
“長大去祈願為墮仙提供願力。
“每天吃著堪堪果腹的食物。
“生病了也沒有醫院可看,隻能等死。
“世界就這樣變成灰色,一直如此,代代如此,永遠如此。
“所謂曆史改寫,就是這個意思麼?”
白墨喝一口茶水,明明是甘冽的好茶,卻覺得入口也無味。
“甚至……這也隻是普通的墮仙罷了。
“當年九位帝君拚上一切也要阻止的汙染降臨,又意味著什麼?
“還會更可怕麼?”
旁邊的白耳環,還在攪拌藥水桶。
攪著攪著,突然愣住。…。。
“嗷嗷嗷!”
手感變了!
“嗯?”
白墨抬頭看了一眼。
“哈哈哈,好!”
他把白耳環抱到懷裡來。
“我們繼續,研究這東西。”
同時給出差的三個徒弟下了命令。
“使用鬼眼探測器,大範圍搜尋一下。
“爭取能搜到王侯的弟子和據點。”
白鷗這地方,本來就地廣人稀!
幾十幾百個王侯弟子潛入其中,就像沙子落入沙漠,非常難以搜尋!
……
骨碌碌……
顛簸的車廂裡。
阿健盯著“人才寶鏡”,突然皺眉。
“這裡有個紅點,在閃啊。
“什麼情況?”
車廂裡,其他三個腦袋,刷的湊了過來。
“我看看?”
“怎麼回事?”
紅點就是序列七或以上的大仙術師。
而紅點在閃爍……
“有可能,是一個重傷垂死,即將隕滅的,大仙術師?”
這種說法,得到古仙的肯定。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真的假的?”
“摸到大魚了?”
他們又看寶鏡,卻見那紅點一閃一閃,
正飛快逃離寶鏡的勘測範圍。
“我們追?”
“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的寶車自帶陣法,能飛天遁地,能穿梭空間。
“就算有序列六的大仙術師,也留不住我們!”
幾人紛紛點頭。
“追!”
“好!”
“追!”
阿水看向車窗外,對著拉車的銅牛下了命令,又伸手指明東南某方位。
“全速,追!”
……
一條長河從遠處延伸而來,穿過平原,穿過小鎮,又去往遠方。
刷……
一朵白雲,便沿著長河,飛了上去。
雲上的三隻狐狸,正襟危坐,昂首挺胸,或抱著槍,或拎著藥,身上的藤甲頂開冷風!
它們都不往下看!
真正充當眼睛的,真正在觀察的,是一顆又一顆鬼眼,正散落在這片大地,從一根又一根樹杈上,從一片又一片草葉下,從農場的莊稼秸稈,從村落的綠植盆栽,滴溜溜睜開,又閃爍著離開。
它們鋪開巨大的探測範圍,便如同雷達,隨著飛雲,掃過這片土地。
它們都受過特殊改造,對仙氣和神識極為敏感!
它們探測到的一副副畫麵,便被彙總起來,彙總到飛雲之上,漂浮在狐狸的麵前,彙成一副縮略圖。
“嚶嚶嚶!”
蓮蓉包皺緊眉頭,認真盯著縮略圖。
師父說了,如果縮略圖上出現紅點,那就說明,檢測到了仙氣反應!
……
骨碌碌……
銅牛拉著戰車,追著寶鏡的信號,穿過一個廢棄的農場,又鑽入一片黑鬆林。
咣……咣……
戰車接連碾過兩顆石頭,彈跳兩次!
車廂裡,四個人被晃得七葷八素。
“臥槽,這是什麼地方啊?”…。。
“好偏僻,沒有人煙了吧?”
但是白鷗地區,也確實人煙稀少。
而且自從仙術時代開啟,有人煙的地方也照樣瘮人!
骨碌碌……骨碌碌……
銅牛拉著戰車,繼續追逐信號。
眾人縮在車廂裡,或盯著寶鏡,或取出仙器。
“越來越近了!”
“馬上就能追上!”
“兄弟們,我們儘量抓活的。
“廢他氣海,鎖他琵琶骨!
“如果說實在不行,抓到死的也挺爽!
“死的身上也多少有點線索吧?”
他們都越來越興奮,甚至也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