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斯年的一句句很快就把逃避現實的薑成渝帶進了他的幻想中。
薑成渝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道幻覺。
觸目驚心的紅色……好像是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來的?
可是,可是他找不到傷口!因為他已經飄在了摻雜了血的液體裡麵!周圍隻有電子數數的滴滴聲。
緊接著又閃過,火焰!熊熊烈火,他被困在了火裡?
針!怎麼又變成針了!好多好多針筒堆在一起!
還有好多好多的白衣人朝自己追來!
“啊啊啊——”
薑成渝根本不知道這些畫麵從何而來,隻覺得心臟巨疼,好像隨時能夠在他胸腔裡炸開似的。
而薑斯年對此仍然毫無察覺,一個勁的沉浸在幻想中:
“對不起,對不起小妹,哥哥沒想到你會過的那麼不好,哥哥也沒想到,白淮山居然會對你做出這些事情!我一定讓他……”
“夠了!夠了!咳咳咳……哥你彆再說這些無用話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再想這些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咳咳……”
薑成渝說兩句咳兩句,最後一次咳嗽居然還冒出了紅血絲,在薑斯年抬頭準備開罵的時候全噴在了他的臉上,
瞬間把薑斯年驚呆了:
“你……你怎麼吐血了……是不是心臟出問題了?!”
……
而直播間裡的人也都被白淮山接下來的這句話怒到集體開噴。
“你全身上下就你的這顆心臟最值錢了,懂麼?你平時怎麼咬舌、藏針頭割腕這些自虐行為我可不管你,但你若是想把自己憋死……我可就要一天24小時守著你了。”
說罷他的指尖就插進了少女剛愈合的傷口。
硬生生絞出一塊缺口,沾了點血後放進了自己嘴裡含著,表情饜足,好像在品嘗什麼上好佳肴,
薑流螢猛地動了動已經麻木的手指,又微微顫動嘴唇,
語句斷斷續續道問道:
“那你……把我的……心臟取走,不……可以,嗎?”
她不奢求給她一個新的心臟,她現在隻想要快點、快點死掉!支撐了她將近一年的信念已經在他們這些“白衣天使”的摧殘下磨滅。
她終於學會懂得了,明白了她永遠走不出走這裡,就算她快快長高、力氣變大,也逃脫不了了,
爸爸媽媽哥哥們也不會來了,
“或許吧……”
白淮山的指尖摁了摁她的胸口,眼神意味不明的呢喃道。
【白淮山真惡心,吃彆人的血……嘔——】
【感覺是有什麼癖好,人體研究什麼的,他們不是本來就是豪門嗎?沒必要冒這麼大的危險賺這種錢。】
【樓上你真相了,他就是這麼殘忍的一個人,說他是人都是在誇他,應該說禽獸不如!虧他之前還做慈善幫助孤兒呢!】
更彆說他們現在看到的還遠遠隻是冰山一角,那些孤兒最後去哪裡了,沒人知道。
由於薑成渝的大病,才剛過正午薑斯年就被迫離開了病房,
就算直播還在繼續他也隻能棄置一旁,
畢竟現在是成渝的關鍵時刻,心臟手術風險巨大,他必須在一旁耐心等待,最重要的是新心臟運送過來還需要五個小時,
就算那個賤人薑綰綰的心臟要壞,最起碼也要堅持完這五個小時再壞掉。
隻能晚上再看回放了。
“抱歉螢螢,我晚點再來。”薑斯年輕歎一聲,
不過直播有他沒他都一樣,
因為現在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直播間的白漓——這個曾經的救世主上,
他爸不在,就隻好先噴他了。
【白漓你帶著你爹你們兩個給我去死啊!不然我遲早有一天到你們家大樓
【我更想知道,你是否知道你父親是這樣的變態?包括你們白氏做出來的這些事情,你是否都知情?】
【白漓白漓!請問你現在將自己綁起來的這種行為並不是為了博取流量,而是為了贖罪嗎?】
這麼一想就通了,白漓把自己綁起來對薑流螢懺悔,他那些掙紮還有嘶吼的動作其實都是在道歉!
“是個屁!我沒有把自己綁起來!”
白漓憤怒的吼道,然而這一次他卻發現,
能播了!他聽到了直播間裡自己的回聲!
隨即他立刻求助道:
“救我!快救我!螢螢現在在實驗室那些人的手裡,我要去救她!”
???
所有人都一臉疑惑,因為他們不知道白漓又發什麼神經開始演默劇,至於他的上一句。
【我們懂了,是薑流螢把你綁起來的吧!活該!真希望薑家人也能被她綁起來。】
白漓要崩潰了,不顧一點形象甩頭,嘶吼,想帶著椅子一起蹦起來,可惜失敗了,隻能像個鬼一樣劈頭蓋臉的狗叫:
“放開我,放開我聽見沒有!我給錢!你們要多少錢?或者,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出來,快給我出來啊!”
連續叫喊了五分鐘都沒有人理他,白漓一想到薑流螢會落進那些壞人的手裡,更加慌極了。
這次就連麵子都不要了,當著十多億觀眾的麵就開始祈求起來:
“救薑流螢!求求你們快去,救螢螢吧……她被綁架了,會死的,她沒有我真的會死的……嗚嗚嗚……”
“你們要我乾什麼都願意,我不能,不能沒有她……”
直播間還在播放著,薑流螢在實驗室裡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實驗。
他們就像對待牲口那樣不給她穿衣服,把她圈養在玻璃罐裡,從她體內抽血,又給她注射各種不同的液體。
而她的喜怒哀樂自己居然全能一一感受,
不對,是沒有喜樂,隻有哀怒,和痛苦,各式各樣的痛苦在這個十三歲的孩子身上全都能感覺到。
還能聽到那些實驗人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解說’:
“這是從巴西漫遊蜘蛛體內提起的毒素,它能讓人神經失控、呼吸困難、和一點點的疼痛。”
“這是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試試吧,試毒環節結束後我們就可以放你走了,乖孩子,再堅持一會就好……”
“不會很痛的……”
“不會很痛的……”
每次都是同樣的話,可事實總是截然相反,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將她變成了一個木訥的玩偶。
到最後,隻有‘離開’‘回家’兩個字才能換來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