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攀爬在上麵的隊員到達目標工作麵停下來,利用電磁吸盤將身體懸掛好,整個身體的重量隻靠著兩個小巧的吸盤,固定在光滑的玻璃表麵上,看上去有些危險,實際上吸盤頗為牢靠,甚至遠沒有達到極限載荷,還可以承得下更重的物體,是軍工部門的最新產品。
接著他們各自取出一把微型手持切割機,這個機器的關鍵部件是頂端那塊輪轉圓形刀片,使用納米技術製成的合金,非常堅硬,可以對金剛石進行切割。
由於它的特殊用途,切割機上安裝了微光自動校準裝置,隻能進行直線切割工作,完美適配此刻的任務。三把機器分工合作,在幕牆玻璃上切出一個標準的方框,長寬正好是一點五米。
輪轉刀片在玻璃的石英質上飛速摩擦,施工的隊員一刻不停地在切割位置噴淋著一種特殊的潤滑劑,很好地降低了噪音,過程中隻傳出來低沉的“呲呲”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來,響動還是有一些,不過此處離歹徒的位置隔著好幾層的樓麵,也基本傳不到歹徒的耳朵裡,驚動不了他們。
全程用了不到十分鐘,玻璃就已經切割完畢,隊員們早已用兩個更小的吸盤抓穩切出來的玻璃塊,將之輕輕地移進大廈內部,放置到地麵,做好這步工作後,三名隊員魚貫進入。
沒過多久,三條繩索從上麵垂落下來,在的訓練,這算是必修的科目,攀登過程乾淨利落,三十人的隊伍,五分鐘的時間,就全數進入到大廈的八層內部。
在遠處的歹徒沒有聽見切割玻璃的聲響,在七樓的時來新卻是聽到了。
正是在萬籟俱寂的時間裡,他剛小睡了兩個小時,手機的振動提醒他從迷糊中醒來,身在危險的處境當中哪裡能放鬆警惕,睡得非常淺。
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一般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最終在極疲累的情況下不得不睡去,這樣一來又會睡得過死,有突發情況出現就措手不及。
時來新在這段時期裡都是處於動蕩不安之中,惡劣的生存環境反倒鍛煉出他的意誌,神經比較大條,形成一種無論多困難都能消除壓力的本能機製,以冷靜專注去對抗驚懼,用對目標的執著消除焦慮,學會隨時隨地放鬆自己,保持住有彈性的狀態,準備應對身邊的危險。
此前不久,他已經基本鎖定擰爺所在的位置。
由於對大廈的內部構造一無所知,他特意到網上找到大廈的平麵圖,不過這種圖紙都是粗略性質的示意圖,沒有涉及到安防的部分,這些也不可能向外公布。他隻得根據一些沒有明顯用途的空間去推斷,逐個去找去排除,有著泡影這個神器,就算再複雜繁瑣,也照樣有成功的可能。
用去不少的時間,終於有了成果。大廈的安防總控室很可能在大廈三樓的一個角落裡,泡影看到那裡有一扇緊閉的大門,門外躺著一具屍體,屍體身上穿著保安的服裝。
他回想起曾經在三樓和一夥歹徒遭遇上,心裡越發肯定。便讓泡影一直停留在門外監視,自己則休息一會兒,待養足精神後,親身前去查探。
醒來後不久,耳邊就聽見一種“呲呲”的聲音,有些像房子裝修時電鋸鋸石頭地板的噪音,但又輕得多,絕對不正常,似乎在不遠的地方傳來。
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馬田,他指揮在三樓停留但仍一直沒有收獲的泡影,讓它飛到中庭,再從中庭回到七樓,在七樓巡視一圈兒,沒有發現。
聲音持續傳來,有些像是在上方一點的位置,泡影便往上再探,到達八樓,在角落處靠近外圍玻璃幕牆的地方,發現有幾個人影在晃動,靠近了一看,立刻明白是警方的人摸進來了。
看到這些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時來新感覺複雜,照理說作為被困人士中的一員,見到警察到來應該很高興才對,他卻興奮不起來。
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麵對著歹徒,對他們可以毫不留情,但對警察卻有很多顧忌束縛。
在潛意識中,時來新仍認為警察代表著正義,因此,每次被警察追得褲子都要掉了,都無法下狠手,從沒有主動攻擊過他們,自己殺過人是不錯,但那都是自衛。
時來新內心有固執的良民意識,還期盼著能有案情大白的一天,證明自己無罪,回到平靜的正常生活中。
這些時候,他往往忘了,他親手殺掉關風,廢掉董仁,若世間真有公正,他也稱不上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