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的事,老頭兒也沒有多說,指著南榮滄就往裡走。
看見呆愣在一旁的小童時,還瞪了瞪眼。
“傻站在那兒乾什麼,還不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南榮滄順著老頭的話進了內堂,掃了一眼室內的情況,才輕輕把謝樹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這會兒老頭兒也進來了,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榮滄,也沒多說什麼,就給謝樹診起了脈。
小童跟在後頭進來,手裡還抱著一個藥箱,看見自家老頭正在給人診脈,也不敢說話,靜靜站在了一旁。
目光卻小心翼翼地落在了謝樹的臉上,內堂點著燈,暖色的燈光鋪灑在榻上那人的臉上,像是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更像個神仙了,小童心裡默默想著,但看見謝樹淺淡到甚至有些發白的唇色時,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人這樣的事實。
心底出現了點兒焦急和可惜,這樣好看的人,怎麼會病的這般嚴重。
小童跟在老頭身邊數年,一眼就能瞧出,謝樹這是弱症,氣息如此微弱,恐怕還不是一般的弱症。
給謝樹診著脈的老頭也是一臉凝重,隨著一聲歎息,老頭先是寫了一副藥,讓小童立馬煎來,又掀了掀謝樹的眼皮。
仔細瞧過後,老頭搖了搖頭。
南榮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這老頭兒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搖什麼頭。
“不知大夫這是何意?”
南榮滄這會兒微微冷靜了下來,這個鎮子上就這麼一家醫館,方才他進門時便衝動了些。
想著對方還要給謝樹看診,南榮滄那點兒幾乎都快消耗殆儘的耐心,又多了起來。
“內裡本就破敗不堪,還常日勞心勞神,怕是沒幾年好活了。”
老頭搖著頭,看了一眼謝樹,又轉向南榮滄,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兒郎,卻是一副短命之身。
先天體弱,又耗心費神,脈象微弱紊亂,內腑衰敗,顯然是過度使用內力所致。
“你說什麼?”
聽見這句話,南榮滄猛地攥緊了手,心臟重重下落,不可置信地看著老頭。
什麼叫沒幾年好活了,這庸醫到底在說些什麼?
心底這般想著,南榮滄腦中卻想起了以往他並未在意的傳言,早在十五年前,太醫院禦醫就曾斷言,謝樹活不過二十五歲。
南榮滄一直以為,那隻是老皇帝為了將謝樹送出皇宮的借口,就算是後來親眼見著謝樹有恙,南榮滄也沒把那話當真。
直到現在,看著躺在榻上的人,如同一尊沒有生機的漂亮瓷器,仿佛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輕易破碎,南榮滄突然覺得喉間有些發苦。
突然被這麼吼了一下子,老頭睨了南榮滄一眼,目光掃過南榮滄腰間的白玉纏蛟佩,沒有再說話。
老頭眼睛還算亮堂,南榮滄和謝樹身上的衣裳料子,都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更彆提那塊兒玉蛟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