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樹從盤龍殿出來後,先是把謝樟送回了壽喜宮,才轉出來走了沒幾步,就遇見了麗太妃身邊的掌事嬤嬤。
“奴婢見過安王殿下,殿下萬福。”
“芳翠姑姑。”
謝樹停住腳,點了點頭,芳翠是跟在文蘭心身邊的老人,謝樹見了,也要敬重三分。
“今日之事,太妃娘娘已然知曉,娘娘心中擔憂,有些話想說與殿下。”
“勞姑姑回稟母妃不必憂心,兒自有分寸。”
謝樹沉吟片刻,沒有這時候去見文蘭心,剛才他沒走幾步,就察覺到了一股窺視之意。
不過這股氣息更加隱秘,比之上回在禦花園感受到的不太一樣。
如今會派人來監視他的,隻有兩人,謝植或者南榮滄,眼下之人,應該是南榮滄的人。
皇宮的暗衛他見過,沒有這般好的隱氣弊息之力,非內力深厚者,輕易發現不了對方的蹤跡。
聽聞此言,芳翠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謝樹的黑眸,想了想,隻應了聲是。
她瞧著,殿下心中自有計較,不像娘娘想的那般天真,或許她該回去多勸慰勸慰娘娘。
送走了芳翠,謝樹迎著冷風,在寂靜的宮道走著,胸腔時不時傳來的悶痛讓謝樹走的有些慢,但身姿卻始終挺拔。
隻看背影,或許發現不了,謝樹是個病弱之人。
金福跟在謝樹身後,自從進了宮,他們家王爺就日日被折騰,如今皇上還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說他們王爺身子大好,讓人去工部待命,金福想起來就覺得心疼,那太醫都說了,王爺的身子不能多思多慮,怎麼偏偏這麼些人,就是不放過他們王爺。
還不如讓他們王爺就待在洛河行宮,彆回來呢,這一回京,就遇見這麼些事兒。
王爺勞心勞神,也不知身子幾時才能好。
心底暗罵著狗皇帝和攝政王交鋒竟把他們王爺牽扯上,金福沒注意,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一處偏僻之地,謝樹也停了下來。
“王爺,您這是?”
金福有些納悶兒,他們王爺停在這裡做什麼,這兒也不像是什麼風景優美之處啊?
謝樹沒說話,而是摘下了一片柳葉,垂眸看了一會兒,夾著柳葉的修長手指微動,一道黑線掠過,謝樹手上的柳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金福沒有察覺到謝樹的動作,還在等著謝樹的反應。
“無事,回吧。”
謝樹腳步未停,繼續朝著另一道小路走去,而那道暗處窺視的目光,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了。
身影隱匿在重重樹影後的榮七此刻心底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摸了摸被柳葉劃破的麵罩,臉頰處那一抹細微的血痕提醒著他,他被發現了。
這是榮七成為暗衛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他的隱匿功夫,在暗衛之中,雖不能稱第一,卻也是難逢敵手。
怎會如此輕而易舉就被發現,甚至,他在謝樹身邊,還未待滿一個時辰。
剛才那片柳葉,要不是偏了一些,這會兒他估計就沒命了。
當然,榮七看得出來,那柳葉是故意偏的,發出者內力極為深厚,目的也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警告。
沒想到這個安王竟如此厲害,難怪王爺會讓人來監視,隻是這次,恐怕就連王爺也低估了這人的實力。
榮七目光微暗,幾個輕躍間,就消失在了皇宮深處,此事他需得儘快稟告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