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各有所圖’,你也是費心不少。”杜雲蘿道。
言語之中,幾分譏諷,穆連慧聽得真真切切,卻生不出一點兒火氣,打發了屋裡人伺候的人出去,她才道:“這一輩子是我的,我若不為了自己費心,我指望誰呢?雲蘿,你與我一樣清楚,我們隻能依靠自己,才能得償所願。”
杜雲蘿抿了抿唇,這句話沒有錯,可她還是聽出些彆樣的味道。
是羨慕,穆連慧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些對晉環的羨慕。
這麼想的,杜雲蘿也就這麼問了。
穆連慧微怔,而後搖著頭笑了。
若是麵對他人,她會選擇掩飾,但麵對著杜雲蘿,穆連慧實話實說:“是啊,羨慕極了,你知道嗎?我婆母跟我說,隻要我肯歸家,她跪下來求我都行。雲蘿,你母親為你求過人嗎?反正,我母親沒有。”
杜雲蘿的心鈍鈍的痛,她滿腦子都是甄氏,甄氏為了她,拖著病體跪在蓮福苑裡,無論她怎麼刺傷甄氏的心,甄氏從始至終都最疼她。
而練氏對於穆連慧,杜雲蘿不想評斷好還是不好,她隻是道:“人與人之間,原本就是相互的。”
“你說我今生對她冷淡?”穆連慧嗤笑一聲,“我前世掏心掏肺,又換來了什麼?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不敢豁出去為了我求一次。”
“你想跟我說的,是你和二嬸娘的事兒,還是你歸家的事兒?”杜雲蘿道。
穆連慧把引枕抱在懷中,望著杜雲蘿,道:“自然是歸家,我以退為進,你莫要泄我的底。”
杜雲蘿皺起了眉頭。
和穆連慧說話是真的累,轉彎抹角不說透的時候累,真刀真槍攤開來說,還是累得慌。
既然知道了穆連慧的計劃,杜雲蘿也無意與穆連慧多談,起身便要走。
穆連慧開口喚住了她:“雲蘿,我有一事不懂,前世今生,若無更改,所有的事情應該是一樣的,為什麼晉環和霍如意沒有再鬨下去?霍如意壓根就不理會晉環了?”
杜雲蘿心中一動,很快便明白了過來:“你在等晉環和霍如意鬨個天翻地覆?就因為她們不鬨了,所以你才安排了瘦馬。”
穆連慧點了點頭:“前世,她們兩妯娌鬨得厲害,使得姚八他們兄弟失和,在寺廟裡大打出手,害得勸架的晉尚摔下台階而死,今生,沒有了
晉尚勸架,最後摔下台階的會是誰?”
杜雲蘿深深看了穆連慧一眼:“你有答案的,不是嗎?”
穆連慧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
誰會摔下台階,這個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霍如意沒有再和晉環鬨,而姚八已經死了,到不了兄弟打架的那一步。
而另一個問題的答案,的確在穆連慧心中。
杜雲蘿自嘲著笑了笑,歎道:“原來我攔著安冉縣主攔著霍如意,最後反而是害了姚八。”
“這話不對,”穆連慧彎著眼睛笑,語氣輕快,似乎她在說的是事情並不關乎人命,“姚八的死跟你沒什麼乾係,有沒有霍如意,都是一樣的。雲蘿,一個人的性情,注定了她要走的路,她想走的路。
好比你,好比南妍,也好比我。”
杜雲蘿的心像是沒人狠狠抓了一把,呼吸不禁一窒。
同樣是重來一次,三人性情不同,選擇自然也就不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