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觸るのもはばかられるドアに(1 / 2)

——“我們發生了性關係。”

從必思答不帶任何羞澀怯懦地如同陳述事實一般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開始,太宰就一直趴在桌子上,臉色全都埋在彎曲的臂膀裡,不給人看,隻露出一個毛絨絨的棕色腦袋。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在害羞、尷尬還是在懊惱自己采取了聰明的策略卻實際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當然是在聽的,他甚至能聽到周圍人的細小反應。

比如說與謝野醫生一直在不嫌事大地捂嘴偷笑;穀崎和直美一邊聽著音頻一邊在暗處玩“疊手手”的遊戲,最後興奮得忍不住手指交纏一起,發出小小的驚呼;敦不自在地緊扣著肩膀,如果他抬起頭來一定能看到那副“太宰先生我對你很失望”的表情,但是敦君太過溫柔絕對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委托人女士和社長沒有明顯的動作……

通話的內容足夠證明必思答的確和恐怖分子有來往。必思答的能力、恐怖分子的身份都有直接的信息能夠提取,短短的幾分鐘甚至能看得出來必思答非常清楚對方的能力、身份和行動——她並沒有被威脅或者強迫,她是罪犯的同謀。這也意味著如果這份音頻在將來沒有被對方掌握,它可以作為證據出庭,但是這份音頻……真的應該讓它出庭嗎?

電話裡兩個人互道晚安後,令人窒息發麻的寂靜在偵探社裡蔓延。

直到必思答在監聽裡打了一個小小的、受涼了的噴嚏,太宰才猛然抬起頭來。

——“裝失憶是沒有用的,”與謝野扣了他一個腦勺,“老實交代,什麼時候的事情”明明事態都在他們的監管之下,卻還是讓太宰鑽了空子。

在太宰打算交代之前,社長突然開口:“賢治、鏡花,可以麻煩你們去樓下訂一些熱咖啡嗎”

捕捉到遣散信號的敦立刻起身:“我也……”

——“敦君留下。”

敦隻好老實坐下。

等未成年人悉數離場之後,話題才開始毫無顧忌起來。

亂步:“從法律層麵來說,日本性同意年齡為13歲,就算必思答可能存在精神障礙目前也沒有任何確診材料,並且從她的反應來看當時也具備辨識能力。你的行為無法構成強奸罪,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物證能證明你們發生‘了’關係,最多隻能證明你們發生‘過’關係。”

社長:“但是這是普通市民的法律,針對異能者的犯罪行為,得看異能特務科的判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從偵探社的角度來看,太宰,你做錯了,你不應該在委托期間與委托對象發生關係。”

“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這就是我想對她做的事情。”太宰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樣子,“我喜歡必思答,我對她做了這件事,今後也會繼續做。”

“從一開始我就宣布我們會在一周之內墜入‘愛河’,在對必思答的態度上,我既沒有說謊也沒有刻意隱瞞。”

國木田壓著嗓子掩蓋不悅:“太宰,在這件事上耍伎倆是很卑劣的行為。”

“我所有的手段都用在如何打動必思答上了。”

這是一件十分詭譎的事——

當太宰說喜歡必思答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毫無疑問他又在耍賴,因為他能腆著臉對每一位路過的小姐出言不遜。而如果必思答說喜歡太宰,所有人又都覺得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隻是學著彆人的樣子說“喜歡”,隻是在說懵懵懂懂的、孩子氣的話。

除了殉情之外,他們要怎麼證明相愛呢?

“我對你們的戀情沒意見,”坐在一旁的波伏娃平穩地微笑著,“我想加西亞一定會很擔心必思答,所以在必思答確認自己的心意之前,我會替你們隱瞞。”

——“西蒙娜。”社長對波伏瓦的態度帶有不解,因為很顯然太宰和必思答之間隻是前者在一廂情願,從音頻來看,必思答同意性關係隻是出於孩子對性的好奇,她並不關心太宰的死活。

“但是你最好證明你比這個費奧多爾‘做’得更好。”波伏瓦在重點用詞上加了重音,“必思答是很聰明的孩子,你的伎倆也許會在短時間內生效,但是禁不起‘時間’的考驗。”

“這個孩子從小就對世界的看法很不一樣。‘時間’‘生命’甚至‘死亡’,這些虛構懸浮的概念,在她有清晰的頭腦‘認知’之前就已經徹底‘掌握’了——我想她雖然嘴上說對你的生死無所謂,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喜歡你。”

“這隻是因為她並不理解死亡。”

“有一次——那還是加西亞一家住在法國的時候——我們的某位朋友由於意外懷孕選擇了墮胎,過了一段時間我們一起聚會,隻有五歲的必思答問她‘為什麼你隻有一個人’,即使我們當時都隱約感知到她的異常,但仍然以平常的方式理解她,那位朋友說‘因為陪我來的人有事來不了了’,於是必思答張開懷抱抱住她,她當時正好長高到這個位置——”波伏瓦用手掌攤平抵著自己的小腹,“她用能力把時間調整到了這個孩子被活生生取出來之前,而她做這件事僅僅是因為擔心那位朋友獨自赴宴太過孤單了。”

“類似這樣的例子在她小時候時常發生,直到父母離婚後不得已搬到日本,她的狀況才略有好轉。她開始學習哪些是對的事情,哪些是錯的事情,雖然進入了非黑即白的誤區,但對必思答的成長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成果。”

“明天是西尾家族的家宴,如果你們對這個家族有所了解便不難猜到它是必思答能力的另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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