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送水、穿鞋飯都能送到口裡,這世上的命運何其不公!
而眼前這個長公主的唯一女兒,一句句話澆在心頭上,
越發的顯得他們,就像被人踩在腳底的泥,她還要高高在上對他們吐口水!
除了抽劍大鼻頭,其他四人都有些忍不住,把劍抽出來,
當真像阿瀅說的一般,直接給抹脖子,他們可不要受她這被人伺候慣了的罪!
“你這想激我們,想看我們對你的忍耐程度,到底如何吧,你既這麼想死,為何要跟我們走?你不過一個世子的夫人罷了,”大鼻頭嗤笑,當真抽劍出來,
“既然不那般重要,那你抽劍直接砍過來不就好,跟我說這麼多,不白白地浪費口舌,我說了,我走不動,我要歇息,我累了,我腳裡疼,其餘的你們隨便吧,”
阿瀅偏向一旁,還有心思看著森林裡的其他一些動靜。小書包小說網789
他們走在林子裡,如今不曉得要往哪處方向走,越走林子越密,路越少,
勉強看得有一段小路,中間還有牛走過的牛蹄印,可這印記很淺,像幾年前有過的,
如今這深山裡少有人來,周圍都參天大樹,四周看是矮小的灌木叢以及成團刺荊。
其他幾人看阿瀅這油鹽不進的樣,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
大鼻頭的劍當真,對著阿瀅一旁的櫻穀砍去,
劍很快落在櫻穀的脖頸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耳後一痛,
像是水的東西,從耳後慢慢地流向了鎖骨,櫻穀鎮定地站著,也不抬手去擦拭。
然而又讓他們失望了,坐在石頭上的阿瀅並無所動,
隻看了他們一眼,也不開口,一副把旁邊的婢女殺了,快過來殺我的架勢。
“老三老四去想辦法!”大鼻頭臉色鐵青,
看著阿瀅時惡狠狠的,劍都沒收回去,似為了要散發出去,心裡的那口怒氣,
揮劍向前,幼兒胳膊大小的樹,直直從中間斬斷。
阿瀅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她,把自己手裡的錦帕給櫻穀,
櫻穀接過錦帕時,察覺到自己手背被拍了下,她緊緊咬著牙關不抖。
誰也沒發現阿瀅放在肚子上的那手,一直在顫著,另一隻手遞了錦帕之後,
隨意的雙手交疊,像齊齊撫著自己的肚子,實際上按住自己的左手,讓不要發顫。
“聽說世子妃幼年的時,走丟過,過早些年才被尋了回來,你身為長公主唯一的獨女,父親更盛家的族長,在瀘州被走失了,周圍有那麼多人看著,就不覺得奇怪?”
大鼻頭揮劍之後,像是情緒好了許多,能靠在樹上與阿瀅閒談。
“是呢,那時不懂事,或許其中有其他的奴才哄騙,我敢肯定,那奴才定是嫉妒我,想著我若丟了在外頭受了苦,他們那些個天生卑賤的人才心裡舒服,可哪承想,我就天生的富貴命啊,爹爹娘親一直都沒忘記尋我,我的,還我的,”
“爹爹娘親怎麼舍得丟棄我呢,”她幸福說道,眼角發現大鼻頭神色有些僵硬,
隨後有些驕蠻的抬起手來,對著叢林間落下來的細碎陽光,
看著自己那千千如玉的手指,上頭一些痕跡都沒有,常年抹著手脂,
格外的細軟滑潤,粉粉嫩嫩的手指甲,即便沒有上著丹蔻,也是入心的好看,
即便如今頭發鬆散,身上的冰絲綢外衫,被勾得脫了線,可也不顯得損耗她一絲一毫的美麗。
大鼻頭,也就是老二,先前平息的那口氣,又被調了起來,
他可沒聽說這位世子妃牙尖嘴厲,說起話來比那些世家權貴還越發的氣人,
像活是在底層受儘了苦,一日之間來了個大翻身,
把自己在底層所受到過苦難皮囊拋開,隻認定如今高貴大氣才本來的她。
真是不公啊,明明……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她就能高高在上了?
“嗬,”
不過,她也是個蠢笨的人,不曉得盛名在外的傅景麟,怎麼就挑準這樣的人做個夫人,怕他的升官之路也走到了頭?
“你笑什麼?我難道說得不準?我生下來就不是受苦的命,哪像你們這些……人?命都被彆人給買了吧,如若不然你說個數,我買你的命如何,”阿瀅說得格外認真。
“我的命,你買不起,你也不用耍這些小把戲,你真正什麼樣我們都心中有數,你想玩弄這些把戲,等你父母來接你,就彆妄想了,我們能帶你走,自然留著有後手。”
阿瀅再次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又變了變坐姿,
石頭坐著格外的硬,哪有她平日裡睡覺的軟塌舒服啊?
她在此處拖了這一會子,影衛應當給爹爹跟娘親遞出去消息了吧。
“一看你就沒有享受過,權勢富貴所帶來的好處,就比如說,你不想要趁手的兵器?我對兵器不怎麼熟悉,可平日裡來多愛看幾本書,一些民間的手劄給兵器還排了個名,上頭有記載的龍吟,飛冠,竹霽,聽風細雨,吹雪飛花?”
“這些劍千金難求,像你行走在江湖之上,有個蹭手的兵器,便多了一條命,這些名劍不少都失去了蹤跡,”
“竹霽,是不是劍柄似竹根?劍身有篆書落字,在劍端之處,還有竹葉之形?”阿瀅單純地問,她托著下顎,絲毫不怕老二揮劍。
“你見過?”原本還靠在樹上的老二,一瞬間眼睛亮起,長眉挑高,
“見過啊,那要真是竹霽,如今就放在我娘親的公主府邸裡,我大兒子一歲多,他早些時瞧見他爹爹練劍,便也想用劍,我父母便慣著他,把竹霽上頭係了繩子,讓他在地上拖,竹霽倒也是個用料紮實,給石板上發出痕跡,也沒豁口。”
老二聽著被他們這些用劍的人,做夢都想要拿到手裡的名劍,
竟如今被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當作玩物地在地上拖,
且是眼前這人說話的口氣,根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先前壓下去的怒火,又騰地一下冒出來。
“你彆想激我,不過就是一把名劍,我若想要,會有人送到手裡來,以後天下之主換了人,不說一把,你口裡那些我都能拿到!”
阿瀅換了個托著下顎,她笑笑,
都能拿到啊?那這大鼻頭的身份可不一般呢……。
“哦,原來你身後的主子有這麼大的能耐,還能讓在江山換的人做,如今朝堂能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便隻有胡陽王了吧,這位王叔當真不服老呢,”
“他三番兩次地想要帶我走,又是想要害我,可我也從我得罪他,”阿瀅單純地額問起,隨後像是不經意隨後說道:“莫不是
他恨的是我娘親吧,為了給逝去的王妃報仇?”
“你胡說什麼!”
“我有胡說嗎?我不過隻閒來無事猜猜罷了,我也好奇你的身份,你瞧著恨有權有勢,心裡的貪欲並不重,對胡陽王隱隱有些維護,對他所行之事,更有些清楚,莫非你與胡陽王也有什麼關係,聽你提‘被女人所騙’,的人,我先前還想到旁出去了,回頭想想大皇子更像是你口裡的人。”
“胡陽王與王妃就一位獨女,你麵部輪廓有型,五官除了鼻都很周正,想來鼻子是假的吧?胡陽王能拿到天下,你輕易得到名劍,他可真是對你好啊,我想……,”
“哎呀,怪不得你這麼恨大皇子呢,”
“你……,莫非是胡陽王不要的,是棄子?真是可憐,”阿瀅恍然大悟。
“住口、住口、住口!”
老二隻不過聽了兩句話,眼裡泛著凶狠的殺意,
那雙狹長的眼裡,眼角泛紅,像踩中尖刺的野獸,痛得胡亂的狂叫失去理智。
阿瀅見他如此模樣,心裡微微有些驚,不過也忍著不慌亂腳步,
她先前隻暗自猜想,這老二有些不對,明明四五個人,
唯獨他能笑嘻嘻的,帶她走,刀疤臉也未說一句不行。
“我殺了你!”
此次劍端距阿瀅的喉嚨,隻有一個巴掌,
劍氣激得阿瀅背後一陣緊繃,可到了喉嚨劍端再也不敢進分毫。
“你做什麼,王爺吩咐,需把她帶到京都去!”
“你放開我,要殺了她!你敢攔我,你是個什麼狗東西!”
趕來的刀疤臉卻一把握住老二的手,力道之重,
老二失去理智且,對著刀疤臉辱罵來。
“你冷靜一些,隻要把安全給帶到京都,你身份的事就有轉機,”
“我身份,我何等身份,是將來的……,你不過個奴才,什麼傅景麟什麼盛如直都得給我死!”
“啪啪啪,”
林中不知何時響起拍著手掌的聲,阿瀅回頭看去。
看到書生模樣的人,從林中閒走了出來。
“本想抄個近路,沒想到還遇見了貴人,小道士我可真好運,”
“你莫不是故意地挑選這條路?”
前頭的道士疑惑,回頭看向從後頭走來的人,對方沉著臉,殺意湧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