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乾淨的眼眸裡,經過淚水的溫潤,此刻變到變成異常的清亮,
而阿瀅那是驚訝,以及防備還有更多的不相信,全都是被傅景麟看了個正著。
與傅景麟一同養育一個孩子,她還在侯府時,她在內心的深處是小小期待,過奢望過的,
然而她在侯府裡跪又跪了,忍又是忍了,
所得到的是被侯夫人三番兩次的敲打,被老太太扔在那祠堂裡,關著不能出來。
即便是後來那一場大火,她從滿春口裡知道,他們是如何進得了侯府,
她能肯定是老太太知曉了,也不會對玉馨有任何處理的,
說到底,她不過是當初老太太,心善買下來的一個小丫頭而已,
如何能比得上那從小錦衣玉食,受著宮裡嬤嬤教導,有正式夫人,教著如何管理家宅,又是如何大氣得體的為一族夫人。
阿瀅不說話,看她麵色,傅景麟便是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孩子的事往後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帶走他,”傅景麟給了阿瀅一顆定心丸。
這個孩子是他與阿瀅的,是他曾經想象過,與阿瀅一起會有的那個孩子,
旁人有的,他都會有,他不會允許是旁人如何看清母女,或是母子。
阿瀅得到了傅景麟肯定的答應,是微微的放下心來,
倒也順著傅景麟的力道,又小心翼翼的在床塌上躺下,
幔帳擋住外頭的冷風,先前是有些著急,阿瀅沒有瞧見內室的不同之處,
她的幔帳換了,變得
清透,可層層疊疊下來到時格外暖和。
阿瀅是瞧著傅景麟還坐在床榻前,沒有要走的跡象,目光落在她身上,
原本還有些淡然的阿瀅,便是有那麼一些不自然起來。
這才發現她的手是被傅景麟一直握著,不是單純的包裹,倒是食指相扣,
她微微一動,那力道便是逐漸的加緊,阿瀅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出現的人。
如今是有孩子牽扯,她也不該是跟他在這般靠近,倒不如是遠遠的,
裝作不知道不知曉,就如同她自己所說,阿瀅已經在那場大火裡死了。
“世子爺請回吧,恕妾身身子不適,改日等夫君歸來,再攜他一同上門跪謝,”阿瀅強硬的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
慢慢的轉過身,拉過被褥蓋在頭上,不去看還坐在床榻邊上的人,
她已不再是他後院裡的通房,在外人眼裡,她是已經嫁給了旁人的阿瀅夫人。
傅景麟或許是已經有定下來的世子妃,靠近也於理不合,
良久之後,阿瀅才聽到有一些動靜,那沉穩的腳步聲遠,才敢微微的掀開被褥是往外看,
人是走了,而他先前坐的那處地方,是留下來小小二指大小的錦囊。
錦囊似乎被人隨身攜帶,上麵還有著溫熱,
阿瀅打開,裡麵竟是有五六顆香蘭的種子。
把種子倒在手心裡,侯府的東西自然是好又貴重,
她在瀘州花草匠手裡買的香蘭種子,與手裡這幾顆完全是不能比。
隻是他把這花草種留下又如何?當初清漪院裡,那些香蘭可是被人用腳踩在泥底裡,
他未能出麵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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