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風撫過山間草木,葉片自風中喃喃,夕陽收了炙熱,靜靜注視竹林。
竹林小路的儘頭,一片桃源,粉霞染紅半邊天,香甜味彌漫在空氣中。
桃林深處,白牆黑瓦的閣樓優雅古樸,雞飛狗跳的對話自院子中傳出。
院子中,白衣溫玦挽起袖子苦著臉搭土灶,白淨的臉頰抹了幾條碳痕。
隨安在一旁逗著那隻白色狐狸,撓狐狸下巴當貓擼,偶然瞥見溫玦額間青筋突突跳,憋著氣搭土灶,笑得直不起來腰,鵝叫聲震九霄。
“二師兄,還有你生悶氣的時候,真是難得啊!我那瘋狂又喜歡懟人的二師兄呢?!”
溫玦懶得理他,抓起黃泥抹石塊縫。
隨安可不放過他,揣著狐狸懟到他麵前,十分不怕死,“師兄,我很好奇誒,你到底乾了什麼?靈汐那麼一個乖巧的孩子,非要你燒飯做叫花雞。”
溫玦嘴角抽搐,翻了個白眼,“你得了吧。天下傻氣共十鬥,你獨占二十鬥,天下人還欠你十鬥。你看得出來乖巧?
你是沒有看到她薅羊毛時的樣子……算了算了,說了你也想不到。”
溫玦瞟一眼洛塵的寢殿,臉色有些古怪,沒有再說下去。
指不定那丫頭又給師尊告狀,沒他好果子吃。
一旁角落裡裝蘑菇的冰滄豎起耳朵,偷偷摸過來,坐在石桌上假裝喝茶。
聽了半天,沒聽著下文,他皺了皺眉頭,幽幽問道,“然後呢?”
溫玦瞪兩人一眼,氣笑了,“什麼然後,感覺該殺雞的殺雞,該劈柴的劈柴。
今晚吃不上叫花雞,小心你們的腿!”
兩人同款回頭,掃不遠處的房子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湧起一股惡寒。
淺淺的燈光自窗紙中透出,背光處的白牆染上橘黃,溫暖又溫馨。
靈汐雙手趴著桌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洛塵彙報相關情況。
洛塵少見的坐得筆直,修長的指節勾著毛筆,不緊不慢寫著,嘴角不由自主上揚,淺色的眸子在燭火下少去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淡,多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
靈汐時不時瞄院子,真的很好奇溫玦能做出來個什麼黑暗料理。
這也是她選叫花雞的原因。
洛塵擱筆,笑道:“就沒有其他想問的嗎?或者求師尊給你出出氣。”
靈汐愣住,怎麼說得像是她又嬌氣又不講理的樣子。
“給錢不就行了。你還想讓我問你什麼?”
洛塵收好相關素材記錄,學著靈汐的模樣,也趴在桌子上。
“紅線用得還順手?!”
洛塵食指微微一勾,一條足足有食指粗壯的紅繩子顯出身形,緊貼他的左手手腕。
此話一出,靈汐一個趔趄,和洛塵來了個頭碰頭,疼得嗷嗷叫。
洛塵一隻手撐著腦袋,笑眯眯看著靈汐,似乎在看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
不等靈汐變臉,一隻閃閃發亮的戒指擺在桌子上,透亮耀眼,有點像冰種大白鋼翡翠,隻是多了些暗紋,若有若無的紫色紋理蕩漾開,金絲細小的藤蔓繞了一圈。
靈汐變臉比翻書還快,眉間的怒氣全消,齜著小虎牙,拿起戒指,往食指上套。
“喜歡嗎?儲物戒指,死物活物都能放,空間也足夠。”洛塵點點桌子。
靈汐點頭,眼底星河蕩漾。
這玩意不比乾坤袋方便。
乾坤袋是放不了活物的,鮮肉也不能保鮮,儲物戒指就不一樣,裝下一個人也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