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染和季景言大致談妥了項目，禾頌正好進辦公室。
方圓坐在莫輕染邊上儘職儘責地敲合同，季景言則一臉的菜色，“就按現在商量的吧。”
說完，他站起身，麵帶憂傷地離開，連見到禾頌也忘了打招呼，兩人擦肩而過。
禾頌眨了眨眼，疑惑地問方圓，“這是怎麼了？”
方圓扶了扶工作時才架起的眼睛，眼帶笑意地看了看舉止淡然的莫輕染，“談判上輸了莫總一籌唄。”
“不是要請季總幫忙嗎？這……”
莫輕染勾唇，自信的氣場全開，“生意上的事沒有幫不幫忙這一說，季景言也是看中了利益，如果沒有得益，他是不會同意合作的。”
“我給他的肥肉已經夠多了。”
禾頌：行，您開心就行。
莫輕染回頭跟方圓叮囑了一下：“事情大致就是這些，合同擬好之後發我郵箱。”
“現在，”她看了看額角有汗滴下的禾頌，“貌似你有很多話想跟我？”
禾頌抿唇點頭，確實是各種各樣，關於白薇，關於江蔚然，關於穿書……
盛銘集團的頂層是個空中花園，莫輕染躺在傾瀉而下的紫藤花架下，閉目養神。
像是想起了什麼，莫輕染睜眼問道，“聽說你和白薇的定情之地就是紫藤花架。”
禾頌扶額，“是白薇告訴你的嗎？”
莫輕染側身，頭枕在胳膊上，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打在她側臉上，臉頰曬得微醺，柔軟的唇瓣微啟，“有天晚上她給我發短信告訴我的。”
“她還真是夠閒的。”禾頌搖頭歎息，“我就不明白了，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股東大會上的李德林你還記得嗎？”
禾頌點頭，那個站在莫芸陣營的老頭，在董事會上的威望挺高的。不過這和白薇有什麼關係？
莫輕染饒有興致地盯著禾頌，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白薇是李德林收養的養女。她和李德林的二兒子在法國相遇，兩個人還談了一段感情，後來和平分手了，白薇搖身一變成了李家的養女。”
禾頌：……這關係還挺魔幻的，女朋友變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白薇接近我，是收了李德林的指示？”
莫輕染不置可否，“應該大差不離，你不姓莫，但莫氏6%的股份都在你手上，這可是讓很多人都坐不住。”
“白薇應該不知道裡麵的彎彎繞繞，但既然是李德林的要求，她不得不照做，接近你，讓你喜歡上她，再乖乖聽話。你身上紋身的事應該也是李德林查出來告訴她的。”
“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突然回國，多難得可貴的真摯戀愛。”
禾頌沒想到莫輕染還有心思調侃，連連擺手，這樣的白月光她消受不起。
“我不喜歡她，也不想跟她有更多的瓜葛。那個錄音，你放得正是時候，大家看清了白薇的真麵目，現在導演組那邊應該在商量要不要讓她退出節目了。”
“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對你的白月光過於無情了。”
禾頌敏感地覺得現在莫輕染眼睛微闔，淡然望天空的姿態有些不對勁。如果再不問清楚莫輕染生氣的原因，她們兩人的隔閡是不是會越來越大。
“輕染，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疏遠？發生什麼事了嗎？”
撲鼻的香氣籠罩在花園裡的兩個人，耳邊蟲鳴的聲音不絕，輕柔的風帶起密沉的花香和薄荷葉，吹向湛藍無雲的天空。
莫輕染享受著手臂上來自禾頌的撫摸，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做了個一個噩夢……禾頌。這不是第一次了，我總恍惚認為夢裡發生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你知道夢裡的你對我有多糟糕嗎？我真的分不清現在的你是偽裝還是真實。”
輕緩的語調卻沉重地給禾頌的心頭敲了一記悶棍。
“做夢……”是原劇情的夢嗎？不僅自己會做，莫輕染也會做嗎？
“還有，禾頌，你為什麼要改這個名字，你曾經對我訴說的過去究竟是江蔚然的過去，還是……禾頌的過去。”
莫輕染似乎覺得自己問的荒唐，神情飄忽，但禾頌身上前後的矛盾和違和感都表明，江蔚然和禾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在協議結婚之前，莫輕染就把江蔚然之前大大小小的經曆都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廣告代言以及和她拍同一部戲的演員，禾頌幾次提到的拍戲經曆都是資料上沒有的。
“你……你到底從什麼時候發現的？”禾頌站起身，有些煩躁和鬱悶地踱著步，事情的發展遠超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