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莫輕染一直在忙公司的交接工作,按她的說法,自己所有的股份轉給了禾頌,也就沒必要插手公司的事務了。
莫子行當然喜聞樂見,巴不得莫輕染趕緊離開公司。
莫輕染卻暗自搖頭,現在的公司早已不是原來的莫氏集團了,幾個發展的方向都有偏差,投資的項目也在逐年虧空,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已經勉力調整了,卻總被重重阻撓。
被幾個叔叔硬塞過來,明麵上來當莫輕染助手鍛煉鍛煉的幾個莫家小輩也是一個有腦子都沒有,大錯小錯一大堆,監視加分權的手段倒是玩得賊溜,儘給公司添亂。
這樣的搞法,到他們手裡也隻剩下這個千瘡百孔的莫氏了。
工作之餘,莫輕染還常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風華錄》。
禾頌總會陪她一起看,但看著屏幕裡那個本該熟悉的自己,她還是會有種莫名的羞恥。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拍戲嗎?”莫輕染手上端著芒果千層,用叉子挖著吃,嘴角邊還沾上了點椰蓉。
禾頌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每次她要拍的戲開播,除了例行的宣傳外,她絕對不會去看,腳趾摳地的尷尬。
更形象點,就像是你完成了課堂小論文,被老師點名上台在全班同學大聲朗讀自己的文章並形象表演出來一樣。
邊表演,下麵的同學們還邊討論,“這裡寫的太好了”、“這裡太誇張”、“老師為什麼要點名她上台”之類的。
莫輕染想了想,道:“就像開會點名上去講ppt?習慣了不就好了。”
禾頌搖頭,“習慣不了,以前路邊廣告有我代言的牛奶飲料,我都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張海報給撕了。”
莫輕染眨眨眼,疑惑天真地問:“牛奶飲料?哪個牌子的?好喝嗎?”
禾頌:“叫新風尚,挺好喝的,奶質優選,健康飲品,放心喝,新風尚帶你探索……”一連串的廣告詞脫口而出後,她才猛地急刹閉上了嘴。
書裡的世界可沒有什麼“新風尚”牛奶飲料,她咳嗽了一聲,強行補救:“不過,聽說優質奶的成本很貴,他們公司入不敷出,好像……倒閉了來著,挺可惜的。”
所幸莫輕染倒沒多大反應,任由禾頌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
禾頌摸摸鼻子,想起了什麼,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為什麼突然讓我支持莫子行?”
莫輕染淡淡道:“沒什麼,他比莫芸有能力撐下莫氏,僅此而已。”
既然要挑掌權人,當然是要選最合適最有能力的。
“他脾氣不好,不像莫芸左右逢源,八麵玲瓏,永遠都是個人利益至上,惹毛了太多人,才沒有那麼高的支持率。”
“而且,我和他關係一般,隻要我威脅不到他,他也不會對我落井下石。”
聽莫輕染娓娓道來,禾頌又是驚訝又是敬佩,那是一個她從未涉及的領域,但出於那個風暴中心的莫輕染卻一派淡然,對所有的局勢分析都胸有成竹。
她不知道的是,察言觀色,隱藏情緒,用局外人的視角分析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是莫輕染進公司學到的第一門課。
她到底不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被他人利用的過程何嘗不是她利用彆人的手段。
禾頌讚道:“太強了,那天莫芸的臉色黑得跟炭似的,坐在我旁邊,活要把我生吞了。也難怪,這麼多年的積累和努力付諸東流,平白無故被彆人搶了去,換我也得瘋。難為你能那麼快想到對策。”
“沒什麼,隻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莫輕染想到那天晚上的夢,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預知夢嗎?
禾頌沒聽見莫輕染這句低聲的呢喃,她偏頭看坐在旁邊的女人,莫輕染淡黃色的絲綢長裙舒服柔軟地貼著她的腰身。
黑色,發梢胃部偏栗色的短發從脖頸滑落到兩邊,露出白皙柔嫩的後脖,一個白色的阻隔貼貼在上麵,從微透明的地方可以隱約看到腺體的輪廓。
以及上下跳動的幅度。
禾頌臉上有些燒,鼻尖沁出熱汗,目光灼灼地,慢慢朝那個地方靠近,再靠近……齒間發癢。
“禾頌,禾頌,禾頌!”
莫輕染急促的呼喊把禾頌拉回了現實,她一低頭,才發現兩個人挨得很近,她的嘴唇距離莫輕染的脖頸5cm不到,細軟的發絲蹭著她出汗的鼻尖。
禾頌猛地退開,看到了莫輕染有些微紅的雙頰。
“你在乾嘛?我叫你好幾聲都不應。”
禾頌:“我……”
莫輕染眯眼看她:“你剛剛,是不是在起什麼壞心思?”
“我沒有,我沒有。”禾頌臉爆紅,卑微地退到了沙發的另一端,連連否認的樣子弱小且無助。
“我逗你的,你緊張什麼。”
禾頌不自覺用手指勾了勾發尾,蔫蔫地坐回莫輕染旁邊,她回想起那天的意亂情迷。
她不是這個abo世界觀架構下的人,所以她不清楚那個臨時標記對於莫輕染到底意味著什麼,雖然現在她們兩個都默契地避開當做無事發生,但這樣……真的好嗎?
或許她可以找個人問一下。
莫輕染沒察覺禾頌現在的頭腦風暴,看著電視劇隨口問道:“我看你和這個於冬冬關係挺好的?殺青宴上還對你又摟又抱的。”
“哦,於冬冬啊,她……”
嗯?!於冬冬?
禾頌額頭的汗都要滴下來了,她偷眼看若無其事的莫輕染,權衡著到底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