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熹微把手裡的洋桔梗當飛鏢一樣甩了出去,然後揮舞著小拳頭撲了過去。
“你可是恢複了啊,還有精力寫小說編排我?牛逼了啊,你咋不去競選諾貝爾文學獎呢,莫言都得往後稍稍!”
“哈哈哈你也看了?”
鹿遊原單手抓住了她揮舞的拳頭,把手機高高舉起,聲情並茂地念道:“她抱著他冰冷的身體,淚流滿麵地吻了下去……”
“閉嘴!”
陳熹微掙脫出一隻手就要去捂他的嘴。
雖然自己確實這麼乾了,但是被人寫成小說,還被當事人念出來,實在是公開處刑!
她老臉還往哪兒擱!
鹿遊原扒開陳熹微的手,揶揄地看著眼前的人,“你真親我了啊?”
陳熹微的臉立刻紅了,“你水仙不開花裝什麼蒜呢!這不就是你寫的嗎!”
“不是我寫的。我哪有那閒工夫。”
“那是誰?”
“看這個文風應該是我小表妹寫的。”
奧對,那天在場的還有鹿遊原的親戚!
天呐,她都做了什麼。
陳熹微僵硬在原地,開始回憶自己的大型社死現場。
“居然沒人跟我說我昏迷的時候你還親我了。說,你親了幾下?親了哪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鹿遊原越說臉靠得越近,恨不得整個人貼在陳熹微身上。
他賤嗖嗖地問:“陳七七,你老實交代,我醒不過來,你是不是心疼得要死啦?”
“是。”陳熹微淡淡地回答道。
聽到她直白的回答,鹿遊原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他微微睜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二遍。”
陳熹微掙紮著從鹿遊原身上爬起來,拿起洋桔梗插在花瓶裡。
她看著那些新鮮的花朵,仿佛自言自語:“我不會讓你醒不過來的。絕對不會。”
“我也不舍得醒不過來。”
鹿遊原從背後環抱住了陳熹微,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是劫後餘生的氣味。
“咳咳。”
門口傳來一陣刻意的輕咳,兩人幾乎是同時回頭看去。
鹿父鹿母正站在那裡。
她的精神麵貌比上次好了很多,重新恢複了一個闊太太應該有的光鮮亮麗。
陳熹微一下子彈開來,趕緊禮貌問好:“叔叔阿姨好。”
鹿父笑著說:“七七,你好啊。”
鹿母沒說什麼。
經過那晚,鹿夫人對陳熹微的排斥好像少了一些,雖然還是看不慣,但是也不再阻攔鹿遊原和她見麵。
她沒有搭理陳熹微,隻是對鹿遊原說:“小鹿,蔣家的人來看你了。你昏迷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和你飆車的蔣家老三也意外去世了。他們家還算有誠意,上門道歉,我和你爸爸也不準備計較了。你看你這邊什麼意思?”
蔣家?!
聽到這兩個字,陳熹微感覺太陽穴一陣狂跳,手心直冒虛汗。
“蔣城的事我聽說了。”
鹿遊原往陳熹微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立刻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笑著對她說:“七七,你先出去玩一會兒好嗎?”
他在故意把她支開!
陳熹微明白他的用意,他還是想保護自己。
“好。”
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解釋太多,陳熹微點點頭,“那我明天再來。”
陳熹微低著頭準備離開。
但是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鹿夫人引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套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和蔣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眸中的殺伐之氣,但是隻有一秒就被他隱藏了起來,仿佛從來沒有見過陳熹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