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亨泰趕忙上前,鞠了一躬:“臣遵旨。”
……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哈木離開華蓋殿。
朱元璋屁股一拍也走了。
看去向,是著急去乾清宮。
之前,任亨泰他們跟馬哈木粗略商量了兩國互市的事宜,這會兒行禮告退後,就奔文淵閣去了,準備召集朝廷相關部門詳細討論條款,再和馬哈木敲定,讓他帶回瓦剌。
朱允熥則兩手插兜,一臉閒適地往東宮走去。
在他身旁,朱高熾亦步亦趨地跟著,二人都是一副悠悠閒閒的樣子。
到最後,朱高熾率先道:“你就不擔心馬哈木剛才發飆,甩手走人,回頭在關外糾集瓦剌人騷擾咱們西北邊疆?”
朱允熥回頭看向朱高熾,邊走邊說:“他沒那膽子,真要有那膽色,早在碼頭上就發作了。”
“那你還讓他上你的車。”
朱高熾想起這事,眉頭微蹙:“難道是刻意給他機會下手?”
朱允熥嘴角一彎:“這點事兒也逃不過你的眼睛啊。”
朱高熾撇嘴道:“你這簡直是玩火。”
哐當。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清脆響起。
朱高熾目光下移,注視著朱允熥手上那把泛著古銅色澤的小型火槍。
“這是馮宏朗他們親手造的,能輕鬆藏在衣內,無聲無息,十步以內,彈無虛發。”
朱允熥把玩著那火槍,其上雕琢著繁複細膩的花紋,工藝非凡。
“開啟後火,扣扳機即發。”
邊說,他邊將火槍輕輕推向朱高熾,示意他可以試試手感。
朱高熾連忙縮手,搖頭拒絕。
“這玩意兒你自己留著吧。”
但願它是維護和平的武器。
朱高熾低頭望著那精致的火槍,儘管它身上的雕刻工藝令人讚歎,超越了他對金屬工藝的認知。
可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卻仿佛透露著嗜血的氣息。
朱高熾暗自發誓,絕不會沾染軍中的這些殺戮工具。
他難以想象,在雲平碼頭那一日,朱允熥不僅親身涉險,還早早備好了應對之策。
也許,朱允熥更期待的是瓦剌使者馬哈木先動手吧。
隻有那樣,大明才能占據道德高地,毫無顧忌地在長城以西對瓦剌發起一場正義之戰。
而這小巧火槍,將是開啟戰端的第一聲號令。
看著畏縮的朱高熾,朱允熥笑著擺了擺手:“好戰必亡,忘戰則危。手中無劍,如何安定四海?”
朱高熾輕歎:“人各有所長,我本就不善武藝,現在又忙於稅署事務。真要上陣衝鋒,那也是尚炳的事。”
每當想到他管理的稅署,朱高熾心頭便是一陣酸楚,好好的北平不待,怎麼就跑來應天忙活了呢。
朱允熥忽而一問:“好像有陣子沒見尚炳了,他最近在忙什麼?”
“還能忙啥?”
朱高熾斜眼瞅了瞅朱允熥,“如今他的心思全在軍事學院的學業上,沒課時就穿著盔甲佩著刀,在宮裡值班。也不知今天在哪兒守衛,整天見不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