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過去了,居然還沒離開京師去辦差,跟前兩年的作風大不相同。
朱樉乾咳兩聲,沒言語,直接拉起朱允熥就往前走。
朱允熥掃了眼周圍,嘴角勾起一抹笑:“二叔,你彆告訴我,你還在跪太廟呢?”
這一下戳中痛點,朱樉立刻停下了腳步。
臉上滿是幽怨。
“這都怪你。”
朱允熥連忙後退,裝出一副驚訝樣。
“二叔,這話可不能亂講。侄兒我今年剛回京,忙得跟陀螺似的,種紅薯、研究蒸汽機,又是修水泥路,最近才把婚禮大事給忙完。”
“你瞧瞧,我一心想著給咱老朱家多添幾個後輩,結果天降大雪,我一大早起來就忙活這事兒了。”
說罷,朱允熥眼角一斜,那眼神仿佛在說。
我自己都忙得沒空生孩子了,哪還有空坑你?
朱樉心裡那個氣,一邊抓耳撓腮,一邊跺腳:“哎呀。我這王爺當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說完,朱樉滿臉悲憤,“我要是再不回西安,你嬸嬸怕是要跟外人跑了。”
“那二叔豈不是就能找個更年輕貌美的王妃?”
朱允熥撇撇嘴,小聲道。
朱樉瞪大眼睛:“你說啥?”
“侄兒的意思是,嬸嬸對二叔感情深厚,絕不會背叛二叔的。”
朱允熥連忙大聲解釋。
不料,話音未落,朱樉又是一把抓住他,往太廟裡拖。
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拖痕。
朱允熥無奈,隻好喊道:“行行行,我跟你走,二叔你先放手。”
朱樉回頭一瞅,確認大侄子沒有逃跑的意思,才鬆手。
朱允熥長舒一口氣,見二叔那幽深的眼神,隻能無奈笑笑,徑直走向太廟。
雖說朱元璋素來提倡節儉,身體力行地保持樸素。
但在宗廟祭祀這事上,他的重視程度和規格之高,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從午門到承天門這條路兩邊,展開一片差不多半個皇宮大的地界,裡頭就倆建築群:太廟和社稷壇。
東邊是太廟,現今供著大明四代祖宗,從高祖到曾祖,祖父,父親。
大明皇家的這些建築,大體上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走進太廟正門,前殿背後,三級紅台階上頭的大殿便被遮去了視線。
一邁進太廟門檻,朱樉仿佛換了個人,神色放鬆,舉止隨性。
就像……
就像回到了自己家。
“彆拘束,這兒沒外人,就跟在你太孫府似的。”
朱樉笑得爽朗,領著朱允熥穿過了前殿,來到大殿外廣場。
朱允熥環顧四周,隻見幾十名禁軍,手持長槍,在風雪中屹立,宛如一株青鬆。
朱樉扭頭看向朱允熥,嗤笑道:“都是些沒長眼睛的家夥,彆理他們,隨我走。”
二人來到一處殿宇前。
由於長時間沒有上油,門軸吱吱作響。
屋內,一股暖意迎麵撲來。
朱樉笑著關緊了門,把外麵的風雪隔絕,然後脫下熊皮外套,直接走向屋中央的炭火爐。
然後是叮叮當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