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月並不喜麻煩,之前是有些事需要自己親力親為,若是有人代勞,她自然是願意的。
原來隻是南星的仇怨以及要救助一些被拐姑娘,這是謝清月決定要做的事情,她自己的事,並不怎麼願意麻煩他人;
但隨著事情的深入,這件事牽扯的越來越大,駙馬、奇利國,都是與聞瀾之乃至整個大晟息息相關,此事已然上達天聽,有能人協助,謝清月不會自負到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不會帶團隊,你就隻能乾到死。
鋪子鋪開了,參與的人多了,謝清月不想乾到死,隻想做一個知人善用的小鹹魚。
聞瀾之鬆了一口氣,他倒真是怕謝清月不管不顧的非要去,隻是這口氣還沒真的落下去,謝清月又道:“六月十四是鄧琉瑛的大婚,我答應過她要去參加的,到時候順路去看看阿星吧,我好久沒見她了。”
都想了呢。
聞瀾之捏著謝清月的手指,上麵的肉好似一夜之間消失了一樣,骨骼分明。
“一個在西邊一個在東邊,怎麼就順路了?”聞瀾之調侃:“太子殿下對外稱昏迷,陛下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呢。”
謝清月許久未言,四周靜的風聲似乎都停了,就在聞瀾之以為謝清月會堅持的時候,她開口了:“那好吧。”
聲音很輕,輕的仿佛怕打擾了誰一樣。
聞瀾之斂下眼睫遮蓋住眸底的情緒,摸著她略長的指甲道:“指甲長了,我幫你修一修吧。”
謝清月嗯了一聲,擺正腦袋緩緩地睡了過去。
聞瀾之讓丫鬟拿來工具,小心翼翼的給謝清月修著指甲,她的指甲透著粉色,圓潤飽滿,小月牙十分規整,看著就很健康。
風吹樹葉蟬鳴叫,水蕩遊魚蓮花開。
這個夏日多雨,但晴空下的一切一如當初。
謝清月聽著蟬鳴入睡,夢到了南星才隨她回到蘇城謝府時的樣子。
那時候的南星臉上疤痕鮮血淋漓,因為前期沒照顧好所以生了膿,謝家拿她當謝清月的救命恩人;
何況南星這樣小受這樣的罪,他們亦是覺得憐惜,便在謝清月的堅持下將人安置在了朗月閣,就在謝清月的隔壁,隻當給謝清月找了一個貼心的小姐妹;
待她養好了傷若想回家了,便送她回去,若是不想回家,謝家多養一個小姐也無妨。
那時候的南星很敏感,隻信任謝清月一人。
她臉上的傷是謝清月一點一點給她清理的,看著她一日日的好起來,骨肉如柴的姑娘沒兩個月便長了肉,氣色紅潤眼底也帶了光,臉頰的傷好的出奇,隻餘下淡淡的粉色。
謝清月不敢給她用太多的藥,怕一下好了引人懷疑,這道粉色的淺痕足足在南星臉上掛了小一年。
她記得送南星回家的時候有多開心,回來的時候就有多失落,不變的隻有那一道淡粉的疤痕,不過後來南星找到了目標,想開了許多事情,粉色的疤痕也消失了,開朗的南星不知道有多快樂;
跟謝清月兩個人因為花園的小蜜蜂飛翔的姿勢可可愛愛奇奇怪怪就能笑一天呢。
原以為能一直這樣下去呢。
可是……
可是什麼呢?
謝清月有些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呢?
謝清月皺著眉,仿佛陷入了一個怪圈中無法逃脫,那隻小蜜蜂煽動翅膀的聲音在她耳邊嗡嗡作響,擾亂著她的思緒。
到底為什麼呢?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