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月輕輕地掙開,拿起最後一本攤開放進火盆:“把衣服拿來。”
空著的箱子被抬走,一箱嶄新的衣物被放置在了原來書籍的位置。
謝清月將衣物捏在手上,笑了:“每次都要祥雲紋,也不知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命都沒保住。
衣料燃燒的味道嗆鼻,謝清月忍著咳嗽燒了一件又一件。
聞瀾之想攔卻被她推開,直到所有衣物都燒了個乾淨,她才轉身捂著口鼻狠狠地咳嗽了起來。
撕心裂肺。
此時天色漸暗,蟬鳴重啟,整個世界好似又運轉了起來。
謝清月被聞瀾之扶著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回吧。”
謝清月倚著聞瀾之,一步一步的走出舊山陵。
上了馬車喝了一口熱茶,謝清月疲憊的靠在軟榻上閉著眼睛。
聞瀾之知道此時再多的安慰都是無用,便不做聲的陪著她,不一會謝清月便靠在他的肩上睡了過去。
一天了,除了早上去太子府之前用過膳,便什麼都東西都沒吃過。
她的身體又未全好,自然是扛不住的。
聞瀾之將人送到晚月閣,又坐了一會才離開,又多了些事情要做,他不能久留。
閉著眼睛的謝清月在他離開之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阿星。”
南星送完聞瀾之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謝清月的喊聲。
“小姐,火上溫著粥,我去端給你。”
“阿星。”
南星轉身的腳步頓住,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小姐?”
謝清月眸子裡毫無情緒,冰冷的像是數九寒天的風雪。
“派人去黃粱出事的路上守著,一輛馬車拉那麼多人,容易出事。”
南星雙手置於胸下,屈膝斂眸:“是。”
南星領命出去,謝清月靠在床頭看著忽明忽滅的燈火走神。
她從未想過身邊的人會忽然的離開,畢竟這個世界不像她原本的世界那樣危險,她自認讓他們所做的事情並不十分危險,對此也很放心,卻不想最不容易出事的人卻出事了。
她百般算計千方計較,將自己隱藏的極好,原是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但這個世界上最難防範的就是意外。
黃粱定是不小心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對方小心不得不滅口,所以才招致禍患,就如同當時的駙馬一樣。
隻是駙馬身份貴重,貿然出手容易引火燒身,才有了那般縝密的計劃;黃粱不過是一個謝府的仆從,他們自然不會多費心思。
但黃粱於她們來說並不是普通的隨從。
謝清月主仆感很淡,小時候初來時還不太適應,時間久了知曉改變不了境況,便隻能學著適應,身邊的人都知道謝二姑娘平易近人,其實是謝清月將她們當成拿工資乾活的下屬,從未覺得她們低人一等。
黃粱與她們相處了四年,性格擺在那裡,他們更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