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然敏銳地在他開口之前換了曲目,彈了首《梅花三弄》。
某女董事興致勃勃地道:“這像是琴音啊,我聽說琵琶能彈出各種不同樂器的聲音,你會?”
孟悠然點頭,又換了首充滿西域風情的民謠。
女董事為他叫好,“啪啪啪”地鼓掌。
裴正昆瞪了女董事一眼,沒好氣地道:“這年頭誰還彈琵琶,你以為‘Destiny’要走複古風麼?”
女董事道:“可是……”
“組合需要的是互補融洽,不是嘩眾取寵。”裴正昆很不客氣地道,“挑這樣的藝人進組合,捧的是組合還是他一個人?”
女董事不吭聲了。
策劃揮揮手,讓孟悠然退下。
孟悠然強笑地向評委席鞠躬,放回琵琶走出了音樂教室。
他能聽見室內的竊竊私語,還敏銳地察覺到顧雲澤投來的擔憂的視線。
“孟哥,怎麼了?”蘇雲雲在教室外,發現孟悠然的麵色不大好看。
孟悠然歎氣,道:“我高估自己了。”
蘇雲雲沒再多問:“沒關係孟哥,以後還有機會——我陪你去喝一杯怎麼樣?”
孟悠然搖頭道:“我從不借酒澆愁。”
蘇雲雲便說要拉他去逛街吃東西,孟悠然說自己要回宿舍睡一覺,蘇雲雲再三表示想要陪他,孟悠然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黑眼圈,道:“真去睡覺,你都跟了我這麼久了,什麼時候見我被打擊過?”
蘇雲雲見他堅決,就把他送到了宿舍裡。
孟悠然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他睜開眼,眼裡沒有一點兒睡意。
複讀的事是他此生最大的傷痛,他早預料到網上會如何風言風語,但真正看見,卻發現早已結痂的傷口還是會痛的。
裴正昆當麵的諷刺就像澆入火堆的油,“轟”地一下把他整個人都給燒起來了!
“算了。”孟悠然咕噥了一句。
起床,出門買酒。
孟悠然沒有去酒吧,而是在附近的超市裡買了瓶在裴靖衣家裡喝過的白蘭地。
他把自己關在宿舍裡,“咕嘟咕嘟”地喝光一整瓶。
裴靖衣給他發消息,道:“來十二樓辦公室。”
孟悠然著惱,打開宿舍的門,直接想衝上十二樓對裴靖衣發脾氣!剛走到電梯旁,他腦子閃過一絲清明,調轉腳步出了公司。
“人呢?”裴靖衣等了半小時也沒等到人。
孟悠然蹲在公司外某條街的大樹下,回他道:“彆找我,我不在公司。”
裴靖衣道:“你在哪兒?”
“不告訴你。”
裴靖衣:“……”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還想著寬慰一下他。
“潘璐雙還是進決賽了,裴董這是鐵了心要捧她。”
下了班,季夏冰充當著裴靖衣的司機,“就是孟悠然比較慘,槍打出頭鳥,他表現得很出色,隻可惜……”
裴靖衣道:“不懂在逆境中藏拙,他該有這一次的教訓。”
季夏冰偷摸從後視鏡裡瞄他:“裴總似乎很關注他。”
裴靖衣鳳眸一沉:“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季夏冰暗自吐槽,裴家兩兄弟的毒舌性子同出一脈,也就是裴靖衣接手家業早,強行收斂。對不關注的人他恐怕連吐槽都懶得。
“停車!”裴靖衣忽道。
季夏冰反射性踩刹車,卻見裴靖衣下車後,直接拐進某個小花壇。
“我說過你參加組合選拔是浪費時間。”
孟悠然抬頭,便見裴靖衣站在他跟前。
“如果我是你,我會藏拙。”裴靖衣麵無表情地道,“能不在高層眼前晃就不在高層眼前晃。你該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價值,哪怕他們仍要因私廢公,你也有決裂的資本。”
孟悠然隻看著他不說話。
“啞巴了?”裴靖衣皺眉道,“你不是在表格上說你特長是樂觀積極向上麼?一個小選拔你就廢了?”
“既然裴總送上門來。”孟悠然緩緩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裴靖衣眼睜睜看他衝向自己,一腳把自己給絆倒了。
裴靖衣:“??”
孟悠然早就想打人了,特意沒上樓就是怕自己借著酒勁把裴靖衣給揍了。
這時候裴靖衣晃到他眼前,不是找打是!什!麼?!
“你瘋了?”裴靖衣強行抓住孟悠然往他臉上揍的拳頭,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孟悠然眼前一亮,道:“練過?”他撩起袖子,“哈”了一聲又朝裴靖衣衝了過去。
季夏冰剛走過來,就見裴靖衣和孟悠然扭打在了一起。
裴靖衣在國外常玩拳擊,孟悠然則學的是傳統武術。
兩個人像小學生打架似的扭打在一起,同樣的鼻青臉腫。
季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