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路看著麵前這六道“華麗麗”的大菜一陣無語。
一旁不遊還得意道,“怎麼樣?師兄,這雲中本地出名的全羊宴不錯吧?師兄?師兄你怎麼不說話啊?是太感動了嗎?不用這樣,這都是師弟我應儘的地主之誼。”
“全羊宴!哈哈哈!”不路被氣的仰頭大笑,“我的‘好師弟’啊!彆的不說,盤子呢?”
原來六道所謂的好菜,除了湯菜是用木盆盛的,其他的菜直接放在了瓦片上,整張桌子上愣是沒見盤碗蹤影。
“嘻嘻!”不遊不好意思的笑道,“師兄我雖是郡守,但雲中城地處邊塞苦寒之地,條件艱苦還請師兄理解。”
“你!”不路手指不遊不知說什麼好。
“師兄!”不遊親自給他拿了一張鍋盔,“還是快吃飯吧,順便和我說說外邊的情況。”
不路看著這一桌子所謂的菜,也就這鍋盔最實在,能勉強果腹。
於是接過來咬上一口,“哎呦!”一聲,不路吐出一塊石頭。
“你這是鍋盔?”
“是啊。”
“用什麼做的?”
“炒菜用完的羊皮……不對!新鮮羊雜,我用它榨了油,然後用來和麵做鍋盔啊!”
“我是問你這麵是什麼麵!”
“香灰土加麥麩啊!”
不路氣的轉頭去找自己的釘耙,然後才想起釘耙在逃跑時丟了。
“我算知道師傅為何把你流放到這邊塞來啦,”不路氣衝衝的起身。
“為何啊?”不遊一臉不解的問。
“你!”不路氣的滿麵通紅,“你!簡直是個守財奴!”
“師兄啊!”不遊一臉苦澀,“不是和你說了嗎,我為了家裡五個女兒的嫁妝,必須節儉啊。”
“屁!”不路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剛才沒說是給你留了麵子,你當我真不知道,你之前把長女許配給宮裡出來的80歲老太監,找人家要了十萬錢的彩禮。”
不遊麵無一絲慚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是給嫁妝了嗎?”
“嫁妝!你還敢說?”不路質問,“你將師兄弟們練字用過的竹牘,收集起來編成一本滿是墨跡,都沒一個全乎字的竹簡,還說是什麼無字天書,給那個都不識字的老宦官當回贈的嫁妝。”
不遊不說話了,實際上不路說的一點沒錯,他長女嫁過去沒有半年,老宦官就死了,然後他的長女就將繼承的數十萬錢家產全都帶回了娘家。
“俺也不和你廢話了,我就告訴你,匈奴人敗了。胡亥現在持有玉璽就在雁門關,有個不知哪來的妖人在輔佐他。雲中城離雁門這麼近,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一揮衣袖,不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兄!”不遊還在後麵假惺惺的喊道,“吃了再走啊!就算不吃也住一晚啊。”
“你這吃食還有那棺材般的床,還是留著你自己享受吧,”不路揮揮衣袖,“老子出去自己找吃住的地方。”…。。
見不路走後,不遊如惡狗撲食般,撲向麵前的“全羊宴”,狼吞虎咽起來。
不路還真錯怪他了,不遊平日吃的比這差多了。
就說今日用來做菜的那張山羊皮,在不遊家廚房牆上至少掛了十年了,包漿都有好幾層,就這也隻有每逢佳節貴客登門不遊才舍得使用,即便如此這塊羊皮至今還剩一大半呢。
平日裡,不遊加上她全家,那是真的餐餐吃糠咽菜,還隻能吃個半飽,這也是為什麼他瘦的骨瘦如柴,顯得他那對大眼愈發突出。
等把菜都吃完後,不遊端來水與一個陶罐,小心翼翼的用水將盛菜的瓦片都刷上一遍,然後將這些水都收集到罐子裡。
乾完這一切,他高興的拍拍肚子,“好啦!這些夠吃十頓羊雜麵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