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隻是為了你母親,我是真的擔心你。”
她一怔,下意識望向對方。
男人眉骨英挺,氣質成熟,那雙眼宛如古井,叫人想看清,卻又看不清。
陳穎芝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繼父您對我的愛,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麵,我也會永遠敬愛您的。”
“我不需要你的敬愛。”
她眼神飄忽,嘴裡開始語無倫次:“那你還想怎麼樣,總不至於哈哈,想讓我叫你一聲爸吧?哈哈哈”
對方沒了聲音。
片刻後,殷遲舟輕歎了口氣。
“不說這個了,剛剛那個人,你跟他很熟嗎?”
“還行,剛招的總監,長得帥會來事兒,人不錯。”
“那就是不熟,對於不熟的人,你不應該答應對方的邀約,萬一他對你心懷不”
“哎呀,你好煩啊,我都這麼大了,就算你是我親爸,也不該管得這麼嚴吧?行啦,我好困了,去睡了!”
丟下這句話,陳穎芝沒再停留,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腳步輕快,隻有本人才知道,其實有多沉重和雜亂。
她好怕自己誤會。
誤會對方是在介懷和吃醋。
鄒言,是在一個下雨的傍晚醒過來的。
一睜開眼,便是各種管子和儀器。
氧氣罩後方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狹長的眸子四下搜尋,最終在自己床鋪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女人窩在椅子上,似乎又清瘦了幾分,雪白的臉蛋都沒有他的手掌大,被披散的烏發遮去一小半。
此刻雙眼緊閉,頭歪向一旁,顯然正在打瞌睡。
看到一半的書扣在膝頭,原本蓋在身上的薄毯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地上。
睡夢中的女人並不安穩,也可能是有點冷,身子時不時顫抖一下。
他竭力地坐起身子,伸長手臂,勾起薄毯一角。
就在往上挪動的時候,夾在指間的檢測儀掉了,機器立刻發出嗶嗶嗶地警報聲。
薑海吟被驚醒,猛地睜開眼,正好看到男人臉色蒼白的倒下。
“阿言!”
她下意識撲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本是無力的,卻在她碰到的一瞬間,像是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竟反客為主,將她的手包裹在了掌心。
緊緊地,甚至有些許痛意。
刺耳的警報聲還在繼續中,醫生和護士呼啦一下全湧了進來。
“女士,麻煩您讓一讓。”其中一名護士見她一直杵在旁邊,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啊,好。”
薑海吟欲抽回手,結果發現居然抽不出來。
嘗試著扳開手指,又怕弄疼了對方。
於是護士也過來幫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開了交握住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