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請等一等。”
這時,有一個女人叫住了他。
他轉過身看去,居然是那名給她暗送秋波的江南藝伎。
“你好,美女,有什麼指教?”
這藝伎抿嘴一笑,在古代可沒人直接稱呼女子為美女。
“我可不敢指教陳先生。”
“我也沒禮物能送了。”
陳千裡以為她是羨慕秋寧的禮物,特意也來分杯羹的。
“你有。”
“可惜沒有第二個陶小五,自然沒有第二份份額。”
“誰稀罕要他的東西?”
“那你……”
“我想要你那句詩。”
“詩?”
聽到詩陳千裡立馬想到了他一詩退敵的事,她怎麼會知道?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這女子念了出來。
陳千裡這才想起這是他初看到江南藝伎們的表演時有感而發隨口誦出的一句詩。
那首詩是唐朝詩人王昌齡的《西宮秋怨》。
“那句詩太美了,是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聽,你能把全詩誦給我聽嗎?”
這名藝伎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態度極其虔誠。
“是很美,但也很殘忍,下邊的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殘忍?”
“對,殘忍,等你聽完了全詩一定會後悔的。”
這女子神情頗為落寞,可能自己太唐突了,所以才遭到他的拒絕。陳千裡一時間心頭泛起不忍。
“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小婉。”
“你說你叫什麼!”
陳千裡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表情激動的雙手按著小婉的雙肩。
黃飛鏢還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陳先生。
小婉,唐小婉,那是他在現代的妻子!冤死多日的妻子!
他怎麼會忘記?
又怎麼敢忘記?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聽到她的名字。
“陳陳先生,我叫蘇小婉,你可以叫我婉兒。”
蘇小婉從陳千裡手裡掙紮出來,趕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雙肩,她沒想到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居然也有粗魯的一麵。
“蘇小婉?婉兒?”
陳千裡終於從思念和深深的自責中清醒過來。
“我還是叫你婉兒吧。”
他隻敢叫她婉兒,決計不敢叫小婉,因為心太疼。
“你真的想知道?”
蘇小婉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首詩隻有四句。”
蘇小婉靜靜地聽著。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
陳千裡這次的聲音非常低沉,似乎在迎合後兩句的殘忍。
蘇小婉聽完,若有所思,稍頃,她問到:“我隱約能聽出一絲無奈,但殘忍在哪裡?還請陳先生示下。”
“芙蓉雖然很美,但也比不上美人的裝扮,君王的遊船被風吹過,飄來陣陣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誰料如今卻隻能含悲飲泣,終日以團扇掩麵,夜夜站在皎潔的月光下,等待君王的恩寵。”
“空懸明月待君王”
蘇小婉重複了最後一句詩,她突然抬起頭,說:“陳先生,你見過君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