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心中百味雜陳,早已衝上前去同舒辛相認,“父親。”
舒辛見到靈犀也十分歡喜,笑著打量她的容貌身姿,拍拍她的頭,“這些年過得可好?”
“父親明明還在人世,怎麼拋下女兒躲在這裡?”
“我離開的時候你已經長大了,何況還有薑汜照顧你,我沒有什麼放心不下。”
父女倆說了幾句話,舒辛卻越過靈犀看向毓秀。
毓秀這才上前對舒辛行禮,可她半晌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稱謂,反倒是舒辛自己開口解圍,“秀兒像他們一樣叫我先生就是了。”
毓秀這才笑著叫了一聲先生。
舒辛看著毓秀,溫聲笑道,“這些年我一直想同秀兒再見一麵,可又不願再見,你我再見的時候,舒家怕是就要走到儘頭了。”
毓秀明知舒辛意有所指,忙低頭回一句,“先生多慮了。”
“多慮嗎?不儘然吧,食梁之蟲,大廈將傾。”
一句說完,他又哈哈笑了兩聲,看著兩個女孩臟亂的衣衫,正色問道,“你們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入帝陵的時候走到陷阱裡去了嗎?”
靈犀睥睨舒嫻,冷笑一聲,“這就要問問三表姐了,給了我一張假的機關圖,把我引到鼠窟,險些沒被那些惡心的畜生咬死。”
舒辛聞言,大驚失色,轉頭向舒嫻問了句,“靈兒說的是真的?”
舒嫻一瞬看到舒辛淩厲的眼神,嚇得立馬低下頭,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舒辛麵無表情,輕聲哼笑,“問你話你怎麼不答?對靈兒下手是你母親的示意,還是你自作主張?”
舒嫻哪裡敢說是舒景的示意,隻能認下是她自作主張。
舒辛拍拍靈犀的手隻當安慰,隨即又拉過毓秀的手看她的手心,“都磨破了,是秀兒救靈犀從鼠窟裡逃脫的?”
毓秀點點頭,舒辛望著她展顏一笑,一如當年他在桃花樹下教她拉琴時,對她說“許下的願望一定能實現”時的表情。
聞人離冷眼看三人敘舊,忍不住上前問道,“我母親在哪裡?”
舒辛進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聞人離,卻一直刻意忽略他的存在。除了眼睛的顏色,他和他父親簡直像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看就讓人厭惡。
聞人離又何嘗不對舒辛嗤之以鼻。
薑鬱見場麵尷尬,就上前對舒辛躬身打了招呼。
舒辛隻回了薑鬱一聲冷笑,半晌不發一言。
毓秀心中不解,舒辛排斥聞人離情有可原,可他為何對薑鬱也這般冷淡。
靈犀眨巴眼看了眾人的表情,對舒辛笑道,“三皇子殿下來西琳就是為了見姨母一麵,父親能不能通融一下。”
舒辛搖頭苦笑,半晌才回了靈犀一句,“她是秀兒的姨母,卻並不是你的姨母,這其中的事,等她自己告訴你們吧。”
此言一出,眾人的反應各有不同,靈犀還懵懂不知,毓秀已經猜到了舒辛話裡的意思,怪不得之前聞人離稱呼靈犀為妹妹,原來他早就知道靈犀也是明哲戟的女兒。
怪不得聞人離對靈犀寵愛有加,原來竟是因為他們是兄妹的緣故。
舒辛叫人帶他們去沐浴更衣,等毓秀幾個身上都整理好了,侍從就引他們來到一間石屋門口。
通報之後,毓秀幾個被安排在偏廳等候,薑鬱與舒嫻早來一步,正在裡麵竊竊私語,似乎在為什麼事爭執,看到毓秀與聞人離來到,兩人才緘口不言。
毓秀還未落座,舒辛就迎到門口,笑著叫她過去。
“我一個人?”
“請皇上移步。”
毓秀聽舒辛稱呼她為皇上,到底還是有點彆扭。
“先生怎麼突然這麼稱呼?”
舒辛親自為毓秀開門,“秀兒本來就是皇上,如今打理妥當,更顯出帝王威嚴。”
毓秀一時無語,隻能回報舒辛一個笑容。
門一開,她就看到了裡麵的明哲戟。
從很久以前,毓秀就一直聽說明哲戟的傳聞,當年的奪位之爭,牽連無辜之人不在少數,她上位之後,又將一眾姐妹殺的殺,貶的貶,遠嫁的遠嫁。政事上一意孤行,崇尚嚴刑峻法,為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是西琳少有的暴君。
可毓秀眼前看到的這個人,傾國之姿,一笑嫣然,身材窈窕,嫋娜多姿,一雙明眸如兩團烈火,讓人一見,就再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