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獬拈著胡子道:“這隻是其一,自古凡將亡之國,必定要出一個倒行逆施的暴君,你看漢之王莽,再看看今之天武。”
夏建仁義憤填膺的道:“天武逼父篡位,欺壓兄弟,勒死血親,逼迫宗族,擅殺大臣,侮辱士子,刻薄功臣,他自己卻錦衣玉食,聚斂天下之財,夜禦天下之美!”
聞言,孫之獬撫恤而笑,自己果然沒白教這個憨憨,洗腦成功。
他一本正經道:“縱觀吏治,橫看民心,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孫之獬曆數朱慈烺登基以來的種種虐政後,又言道:“如今之計,是勸說各地藩王和將領起兵反正,請太上皇複位,方是上上之策!”
“一旦藩王們連成一片,加上駐守湖廣的東軍都督府,天下形勢將會一片大好......”
夏建仁被他說得熱血沸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學生準備去找東軍都督府的大都督楊禦蕃當麵談談!東安伯的父親楊肇基,受崇禎皇帝隆恩,相信楊家不會做那等為虎作倀,背主之事!”
楊禦蕃的父親楊肇基去世之時,崇禎皇帝為其大哭,親率文武大臣為他舉行追悼大會,追贈其為上國柱,恩贈太師,諡號武襄,欽賜禦葬(國葬),楊家上下確實一片感恩戴德。
孫之獬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你且稍安匆躁,勸楊禦蕃舉旗並非易事,誰能保證他不會將你他人頭獻給小皇帝?”
“那該如何?”夏建仁皺眉。
孫之獬歎息說:“這一去,如同荊軻刺秦王,凶多吉少,你還年輕,上有老母,下有幼弟弱妹。”
孫之獬搖頭唏噓道:“還是讓為師去吧,為師已將近花甲,一切都已置之度外了,便是失敗,也是無懼,更不會連累你們的。”
夏建仁拍著胸脯,慨然道:“老師放心,學生早已考慮周到,家中也已作了安排,家母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定會支持學生的!”
“不可!”孫之獬再次否則。
夏建仁則是再三懇請前去遊說,一副我能力很強的樣子......
“學生自信能說服那武夫,就算失敗也不會連累恩師!”
當日,二人灑淚而彆,夏建仁在孫之獬的忽悠下悍然前往湖廣武昌府。
自山東到湖廣武昌府,千裡迢迢,夏建仁一路上也沒閒著,到處散布天武皇帝陰謀篡位的言論。
每逢茶樓歇腳時便說,說完就走,一路帶小跑,從來不走大道,絲毫不給當地官兵反應抓捕的機會。
夏建仁剛剛走到湖廣境內,還未過長江,就聽到了一個極為震撼的消息:靖江王和吉王在桂林擁護太上皇複位!
“真是天助我也!”
原本抱著必死之心前來遊說的夏建仁激動的身體發顫,這幫王爺太爺們了!
此時的大明看似一片祥和其實已經暗流湧動,各地藩王在練兵的同時,早已開始在私下裡的結盟和密會。
湖廣和河南的王爺最多,都是紮堆了在一起,全國的藩王大多都集中在這裡。
晉王負責聯絡山西鄰省河南的藩王,靖江王則是負責聯絡廣西鄰省湖廣的藩王們。
靖江王派往湖廣的密探無意間發現了太上皇的蹤跡,激動之下的靖江王朱亨嘉強行派人將太上皇給“請”到了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