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托斯大叫道:“誤會了,我並不是不怕死,隻是不習慣這種談話的方式,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黃得功揮了揮手,道:“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跟老子抖機靈呢!”
眼看著被兩個明軍拖走,瑪托斯頓時急了,不顧身上直冒血的傷口,大聲喊道:“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很敬佩您的勇猛,想跟您合作一番,我手下有幾百人雇傭兵,可以為您效勞,他們的戰鬥力您也看到了,報酬隻要鄭家的一成就行!”
黃得功也是服氣了,他嘀咕道:“這黑鬼是在錢堆裡長大的嗎?拿錢打仗?”
瑪托斯被越拖越遠,還不時的叫喚兩聲:“我們烏番兵絕對雇主忠誠”
“噗通!”
瑪托斯直接被扔入了分水關邊的河水中,由於傷受過重,加之臘月河水酷冷,他無法用力掙紮,慘叫了幾聲後便漸漸的沒了聲音。
其他的俘虜個個膽戰心驚,膽子最大的也不禁嚇得臉色慘白,心跳加劇。
黃得功這才道:“你們當中還有沒有人自認為是好漢的,可以站出來與本伯聊聊。”
連問了兩遍,俘虜中間無人敢答言。
黃得功又道:“既然沒有了,那就聊聊安平城的防守和鄭家的情況吧。”
果然,當黃得功再次拎出一個鐵人軍軍官問話之時,那人不僅老實了許多,還一五一十將自己所知的全都講了出來,很是配合。
通過問話得知,原來這些鐵疙瘩就是鄭家的步軍精銳,除了這幾千號人,鄭家在陸地上再無可戰之兵。
就在昨日,黃得功得到消息,從江西進軍的安武軍已經拿下了仙霞關,從廣東進軍的天雄軍已經進入了潮州府。
福建兩個門戶關隘皆被攻克,鄭家精銳又被擊潰,兵臨泉州抄了鄭家的老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黃得功擔心首功被搶,立即下令道:“集中所有騎兵,直撲安平,砍了鄭芝龍那廝的腦袋!”
臘月初八,泉州鄭家。
今天本是喝臘八粥的節日,每逢臘八這天,不論是朝廷官府、寺院還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臘八粥,鄭家每年都會給泉州府境內的災民施粥行善。
然而今年的臘八節,鄭家完全沒了這份收買人心的心思,全都把焦點投在海陸兩個戰場之上。
“不好了!大帥,仙霞關被破,安武軍的兩萬人馬已經進入福建了!”
“報!大帥,大公子戰敗,鐵人軍全軍覆沒,一個沒回來,分水關被靖武軍攻克了!”
“報!大帥,我鄭家在廣東的鐵廠和槍炮場被天雄軍占領了,天雄軍已經過了漳州府了,幾日便可兵臨泉州!”
鄭芝龍驚訝道:“漳州府的程將軍和秦將軍呢?他們是從遼東鎮調來的,打過韃子,一天都沒守住?”
“回大帥,他們根本就沒抵抗!聽探子說,程將軍和秦將軍是山海關總兵茅元儀任漳州副將時的舊將,他們二話不說就起兵響應朝廷,與我鄭家劃開界限了!”
鄭芝龍咬牙切齒道:“媽的,這兩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白讓老子砸了那麼多銀子!早知道當初連那姓茅的一道收拾了!”
鄭芝龍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眼下朝廷三路人馬壓境,勢如破竹,直取泉州安平,進展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
原本鄭芝龍還指望著以福建總兵的身份調動福建所有大軍守關守城,還刻意挾持新任福建巡撫黃道周,怕他影響大局。
誰知道才挾持那個老東西三天不到,就被人暗中救走了,脫困後就下令福建各處人馬不得調動,連糧草都被掐斷了。
良久,鄭芝龍長歎了一口氣:“形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我鄭家能否渡過此劫,希望全在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