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達官顯貴家中未出閣的女子出門,臉上都帶上了麵紗,也就是幕籬,身邊還會有豪仆相隨。
平民百姓家裡的未出閣的女子,以及稍有些姿色的婦人,基本上都不敢去金人常常活動的地方盤衡。
如果遇到事情非去不可的話,也會請自家兄弟,又或者閒漢相隨。
就這,金人還不滿意。
聽一位到食味齋‘體驗生活’的退休官員講,金人的越國王、太保、領行台尚書省、都元帥完顏宗弼,有意撕毀宋金此前簽訂的議和文書,準備再次南侵。
而大宋朝廷如今還沒徹底接收金人此前議和的時候送還的關中、開封等地,也就是後世的陝西、河南等地。
如今,趙官家正在一麵召集群臣商議對策,一麵拚了命的討好金人。
據說,金國越國王完顏宗弼喜歡兵書、武略,趙官家將龍圖閣珍藏多年的《武經總綱》,以及各類曆朝曆代留下的兵書武略,都派人給送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那些賊人跟金人有關係,金人還願意為他們出頭,那找他們麻煩,就是在自找麻煩。
“看來你知道皋亭山是什麼地方……”
覺明實在是太聰明了,甚至有點妖,亦或者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沒逃離他心中所想的路線,所以他猜到了何歡心中所想。
何歡看向覺明,卻見覺明譏諷的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那些賊人還沒那麼大的能耐跟金人扯上關係,就算他們上趕著去做金人的狗,金人也看不上。”
說著,覺明又看向班荊館所在的位置,嘲諷道:“金人要為惡,還不需要用他們做犬馬,自有朝廷的人為他們掃清首尾。
比起朝廷的人,他們給金人做狗都不配!”
覺明這話飽含深意,看似在諷刺那些賊人,可也在諷刺朝廷。
他在諷刺朝廷裡的一些人,骨頭是軟的,給金人做狗。
何歡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了,向覺明鄭重的一禮道:“多謝大師解惑……”
覺明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這是你我之間的賭約,你贏了,我自然要依約行事,你無需多言。”
說到此次,覺明又看向何歡,調笑的道:“你要是敢去皋亭山放一把火的話,我不僅可以幫你徹底地鏟除那些賊人,還可以給你一萬貫錢,讓你出了靈隱寺就衣食無憂!”
這話聽上去像是戲言,可何歡聽出了那隱藏的很深的真誠。
他敢肯定,他真要是敢去燒班荊館的話,覺明一定會拿出所有的實力,將那些賊人鏟除。
何歡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覺明,沒想到覺明這個子錢家居然是個愛國中年。
不是說子錢家眼裡隻有錢嗎?
“大師說笑了,我要是真有那個能耐,哪會被一群惡徒給拿捏了?”
何歡笑著拱手道。
他雖然已經決定了入局,也有冒險的準備,可他沒想過拿命去拚啊。…。。
就目前南宋朝廷中的一些人所展現出的舔狗屬性,他要是湊上去找人家主人麻煩,人家會咬死他的。
覺明有些意興闌珊,有些無趣的道:“無膽鼠輩!”
何歡笑而不語。
覺明倒是有膽,但也沒見覺明去啊?
可見,在自己的生死、以及涉及到自己財產安全的情況下,人還是很自私的。
“我還想請剛才那位師傅再隨我出去一趟。”
何歡向覺明作揖施禮。
在覺明肯定的告訴他,那些賊人跟金人沒有關係以後,他心裡已經有了對方那些賊人的對策。
如今隻剩下實施了。
不過,他需要去幾個地方,他一個人上路的話,難保不會被那些賊人隨行,打了悶棍,所以需要借助靈隱寺的威勢。
覺明略微愣了一下,沒好氣的道:“你還真是不客氣?真當我是開善堂的啊?”
何歡作著揖,沒有動彈。
覺明哼哼了兩聲道:“罷了罷了,看在你小子還算順眼的份上,我就在幫你一次。”
說到此次,覺明又蠱惑道:“不過,你要是敢去皋亭山放火的話,我不僅可以讓智正陪你出去一趟,還可以將智正送給你。”
何歡直起身,哭笑不得的道:“大師這是恨我不死啊!”
覺明不屑的撇撇嘴,又罵了一句,“無膽鼠輩!”
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慧遠和尚,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施主準備去什麼地方,貧僧陪施主一起去!”
何歡剛要開口拒絕,就聽覺明不耐煩的衝慧遠和尚道:“你去哪兒?不借錢了嗎?”
慧遠和尚一愣,看向覺明道:“你知道那些賊人會坐地起價?”
覺明一副沒聽見慧遠和尚這話的樣子,大馬金刀的坐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何歡明白覺明為何會裝作聽不見慧遠和尚的話,他是個逮住蛤蟆攥出油的人,又豈會不了解那些賊人的想法。
“大師……”
何歡想提醒覺明是不是忘了什麼。
覺明擺擺手,“人在達摩院,你去找,就說我讓他陪你出去一趟。”
何歡點點頭,出了覺明的住處,往達摩院走去。
達摩院由於是武僧們練武的地方,所以在靈隱寺一側的山麓深處,穿過山間的小道,上上下下的在樹蔭下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能看到。
那是一處藏在樹叢裡,猶如農家院子的地方。
院子裡有一群光頭在舉石鎖。
一個頭頂有戒疤的僧人正在監督。
許是練武的人眼尖,也許是頭頂上有戒疤的僧人六感比較敏銳,何歡剛走到達摩院門口,對方就向門口看了過來。
何歡客氣的施了一禮。
對方還了一禮,繼續監督著其他的僧人舉石鎖。
何歡沒辦法,隻能走上前,再次施禮道:“大師,我想請智正師傅隨我出去一趟。”
頭頂上有戒疤的僧人微微皺眉。…。。
何歡趕忙又補充了一句,“覺明大師已經準許了!”
頭頂上有戒疤的僧人‘嗯’了一聲,衝著正在舉石鎖的僧人們招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