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西也開心地朝我走來,還抱住了我,在我唇角親了一下。
她說,“你是不是想慶祝一下我們的孩子足夠堅強,你眼前有沒
有出現一個畫麵,就是在萬丈高的懸崖峭壁縫隙裡,有一棵小雜種……”。
“什麼?”我一聲驚叫。
“哈哈哈,不對,是小雜草,正不畏嚴寒、烈日和風雨,堅強地茁壯成長。”
薑西一邊說,還一邊用手給我比劃出雜草生長的樣子。
“老婆你形容得太好,太形象,太精準了,畫麵感一下就出來了,那顆雜草就是我們的小孩兒,他一定能長成參天大樹。”
“恭喜你答對了,來,獎勵你一下,讓我親一口。”
她說著就一隻胳膊勒緊我的脖子,“吧唧!”強行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我故作嫌棄地伸手擦了擦她的口水,結果她斜眼冷睨著我說,“你敢擦掉我的自來水試試?”
我趕緊又用那隻手在我的另一邊臉擦了擦說,“不是要擦掉你的口水,而是要雨露均沾,這樣對另一邊臉才算公平對不對?”
薑西抿唇笑了,說,“你這屁精的功夫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隨機應變的能力信手捏來啊!”
我笑著說,“老婆大人過獎了,都是老婆大人調教的好。”
“噗!”薑西終於憋不住笑了。
這時薑西媽媽走進來,“你們聊什麼呢?剛才說到孩子了?我在廚房忙活也沒聽清楚。”
我跟薑西立刻異口同聲地開口。
“沒有啊,孩子很好啊!”
“孩子什麼問題都沒有。”
大概是我們的反應太激烈了,加上薑西媽媽本來就很精明,斜眼看著我們倆,“不會是有什麼事,你們瞞著我吧?”
這回我不再吭聲了,等著薑西解釋,因為我覺得我演技不如薑西好。
果然薑西笑嗬嗬地說,“這都七個月了,孩子基本長成了,能有什麼事啊,你彆多想了,有空多琢磨琢磨給你大外孫子……或者女,吃什麼好吃的吧。”
薑西媽媽立刻說,“也對,都這會兒了,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吃飯吃飯。”
我們三個看似開開心心吃了晚飯。
晚飯後我陪薑西到樓下溜了一圈,遛彎的時候,我們倆說了很少的話,似乎誰都不願說了似的。
睡覺的時候,我們倆也都一臉平靜的樣子,我趴在她的肚子上說,“寶貝兒晚安,爸爸媽媽要睡覺嘍!”
我又溫柔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晚安老婆,我愛你!”
她也回親了我一下說,“我也愛你!老公,還有我們的寶貝兒。”
直到躺在床上,我隱隱暗自歎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睡覺了。
當我正熟睡在深夜的時候,我被一陣嗚咽的哭聲吵醒了。
“嗚……嗚……”。
我眼睛還沒睜開,潛意識裡的認知就感覺到是薑西哭了。
“老婆你怎麼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的正是薑西在哭,哭聲不大,卻有些不能自己,而且她還是閉著眼睛的。
我趕緊搖醒她,“老婆老婆,你怎麼了?”
在我連搖帶叫之下,她嗚咽著睜開了滿是淚水的眼睛,月光下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卻充滿了迷茫之色。
“老婆……”。
她看向我,抽噎了一下,眼淚流得更凶了,“老公,我做噩夢了,我夢見我們的小孩沒有**兒,還又瞎又聾,還是……侏儒!嗚……”。
我一聽這話,便知道,她肯定也是上網看了有關單臍動脈的一些並發症信息了,所以,一晚上開心快樂的樣子,都是在我和她媽媽麵前裝的啊,就跟我一樣。
她哭得壓抑低聲,卻那樣發自內心的恐懼,身體都有點顫抖,我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低頭親吻著她的發頂,對她是滿滿地心疼。
我溫和地勸慰,“老婆,你太多慮了,你要把你平時過日子的那份自信拿出來”。
她嗚咽著說,“老公,這個事情,我有點堅強不起來了,平時過日子,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這個事情,我什麼都做不了啊!”
我其實原本是笨嘴喉塞的人,但是隻要一麵對薑西,我就有說不完的安慰人的話,這些話,不需要我努力去想,順其自然就能說出來,這大概,就是對她發自內心的愛……促成的結果。
我說,“老婆,你並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從懷孕到現在,孕產書我們也沒少看,那裡麵一直在強調,孕婦一定要心情好,胎兒才能長得好,你看,現在我們的孩子還都是健康的,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因為你天天憂慮、擔心,導致他不健康了,那是不是太得不償失了?”
薑西猛得眨了眨眼睛,有一滴淚水被她眨得流了下來,然後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哎呀,老公你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啊,你說得太對了呀,彆我們的小孩本身沒什麼問題,結果讓我給鬱悶出問題來了,那我真的就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媽媽了,沒錯了,老公,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都要忘記單臍動脈這件事,我們隻要好好養胎就行了,等到真有事的時候再憂慮,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笑著說,“老婆你說什麼都對。”
薑西笑了,窩在我懷裡又睡了,這一次,我感覺她睡得踏實了很多,而我,也決定聽她的,安心睡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命運如果想給我們當頭一棒子,我們也得受著。
隻要是這世上發生的事,就沒有什麼是人不能受的。
我跟薑西真的做到了不再去想單臍動脈的事,我們倆也約定不再去看網上那些負麵信息。
她說,“彆人家的孩子單臍動脈有問題,不代表我家的孩子也有問題。”
“你說的全都對,老婆!”
往後的日子,薑西隻是更加認真測胎心、數胎動,每次一到彩超檢查的時候,還是會緊張,但,很感恩,每一次都沒有發現問題。
我們依然會跟班長、周強、楊曉軍、陳立新、劉洋偶爾小聚,陳立新還對李進升耿耿於懷,說起他時,他還是那副不屑的樣子。
“李進升在m國不可能過得好,剛到那的中國人都很苦,光適應那邊的生活就需要好幾年。”
每當這個時候,我內心裡就暗自感慨,陳立新看得真準啊,前幾天李進升給我發消息說,他的英語在中國算是好的,六級都過了,可是到m國求職的時候,發現連印度人都競爭不過。
他已經花了五百萬辦了移民,不能就那樣灰溜溜地回來,他不甘心,也丟不起那個人,於是他先找了個刷盤子的工作,每天刷十二個小時盤子,賺的錢夠他的生活費,一邊刷盤子,一邊練英語,等英語練好了,他再去找專業對口的工作。
雖然我們活在同一個世界,可每個人都在過著自己的人生,沒有人能複製彆人的人生,也沒有人能被被人複製。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我跟薑西默默等待著我們孩子的出生。
有一天深更半夜,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我晚上從來不關機,因為有時候會接到領導的重要電話,所以手機一震動,我便趕緊拿起來看,結果這一看,太出乎我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