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脆如琉璃。
猶如初晨之下的朝露,飄然一現的曇花。
也不知道是單純因為對眠六號的記憶過於深刻,還是自己本身就有些多愁善感。
即便是在離開了技術開發局過後,有馬靜也的表情也依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靜也君,靜也君?”
直至藍染的聲音從耳旁傳來,這才讓有馬靜也在此刻猛地回過了神來。
“啊……在!”
這是第二日的傍晚時分。
來到了與藍染約定好的校舍之內,二人如同以往那般,選擇了在了校舍一樓的小賣部前再度見麵。
藍染此刻看向了有馬靜也,臉上的表情頗為關切。
“很心不在焉呢,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下意識地想要說些敷衍話。
“不是什麼值得關切的東西……”
但在凝到了嘴邊過後,這些無營養的說辭,最終還是無聲地變形成了另一番模樣。
藍染對於屍魂界的研究遠勝於自己,更何況涅繭利的研究本身在技術開發局中也已聞名。
所以對方說不定早在自己前就已經知悉了具體內容。
這種時候藏著掖著反而會顯得小氣。
“隻是有關於涅先生的些許事情而已。”
內容不長,用簡短的話語加以描述,根本沒有理解難度可言。
藍染安靜地聽著描述,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原來如此,眠計劃又有了新的進展嗎。那還真是個好消息……能夠鼓起勇氣探索未知,這本身就是一種壯舉。”
“屍魂界中願意嘗試新鮮事物的人本來已是少之又少,涅繭利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已經足以說明他之才華。”
“不過話說回來,靜也君是對那位眠六號的消逝,產生了類似同情的情緒嗎。”
有馬靜也覺得自己也有些說不準。
他低垂著眼眸,雙手放在了身前攪動。
“多少是有點的吧……但,應該也不會太多。”
“不必覺得難以啟齒,靜也君。人難免會有物傷其類的悲痛感,畢竟這也是我等作為智慧生命的象征。”
藍染麵容平和地坐在了有馬靜也的身旁,他微笑著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之前雖然跟靜也君說過,我等手持業物,便是絕對不能躊躇不前。但這句話並意味著我們就是劊子手。”
“懂得生命之珍貴,珍惜其中的意義,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存在之理呢。”
“所以無需覺得羞恥或是難以啟齒,心懷慈悲和高尚的殺生者也是存在的。”
不得不說,牢師的話療的確是有用的。
有馬靜也深呼吸了一口氣,在此刻隻是剛剛稍微有些接受了現狀。
身旁的藍染已經推了推眼鏡,用著些許感慨的語氣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靜也君能有這種想法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什麼意思?
能看到藍染臉上的笑容正在逐漸變得濃鬱起來,他平靜地看著身旁的有馬靜也,便是用著毫無波瀾的語氣說道。
“我之前說過的吧,斬魄刀是死神內心的具現化。”
“儘管在外觀上可能裝得熱情,親近,但內在依舊是冷淡與疏遠的。這樣的死神提取出來的內心之物,終究也不會是什麼太正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