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
路明非眨巴眼睛,對方那雙漂亮的飛揚的眼睛熟悉得讓人淚目,還有暗紅色梳成馬尾的長發,還有耳朵上的四葉草耳釘在搖搖晃晃。
“路明非?”
“陳師姐?”
兩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陳墨瞳的腦子比路明非要快一點,當即看向芬格爾,正要開口質問。
但路明非的USP更快一截。
大片的血在陳墨瞳胸口蔓延開來,把深紅色的作戰服染成了黑色。
“芬格爾,你到底在乾什麼?”
“沒有狙擊手,我們該怎麼對付楚子航?”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口,看到路明非慌張的神色,頓時明白是芬格爾的打算。
但眩暈已經占據了她的意識高地,她聽不見芬格爾的解釋了。
路明非扭頭看芬格爾,身材魁梧的芬格爾正走向陳墨瞳的位置,一把將她背後的狙擊槍端起。
“很簡單,交給我們的S級新生不就是了?”
芬格爾眉毛一挑,朝路明非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師弟,計劃通。”
路明非看見他的笑容,看的腦袋疼,鬼知道芬格爾讓他去繳陳墨瞳的槍。
雖說倆人隻是在國內見了個麵,但在國外,到底是老鄉見老鄉,不敘敘舊,反而見麵就是一槍,未免太不講禮貌了。
路明非愣愣的接過芬格爾手裡的狙擊槍,他最近一次見這玩意還是在CS裡,如今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她手裡,多少讓他有點幻滅。
“師弟,接下來師兄要為你做一次偉大的犧牲!”芬格爾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獅心會還有一個狙擊手,我將用我的身體換回她的位置,師弟你一定要把她拿下,不然咱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你放心,如果你一擊得手,他們肯定不會提防你這裡的。”
說著,外麵同時響起了楚子航和凱撒的聲音,看來是雙方小兵已經躺完,兩邊將軍要親自上場的時候了。
路明非轉身抬頭看向窄道外。
深紅色作戰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麵罩,金子般耀眼的頭發披散下來,襯著一張希臘雕塑般的臉,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冰冷。
他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看著對麵穿黑色作戰服的人。
對方也摘掉了麵罩,露出一頭毫不馴服的黑發,指向不同方向,淩厲如刀劍。
那是楚子航嗎?
比起來高中時給人的印象,又鋒利的好多。
另外一個,是凱撒?
不愧是貴公子,單這頭發的保養就得上萬了吧?
路明非下意識點評。
外麵兩人的問答遊戲很快結束,最後隻剩下刀對刀,拳對拳。
雙方的殊死搏殺曼妙如一場舞蹈表演,速度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
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一個模糊的深紅色人影,一把刀的黑影如附骨之疽,黏在另一把刀反射的強烈日光上,混在一起拆解不開。…。。
空氣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動聲越來越激烈了,混著愷撒的怒吼,殺氣濃鬱黏稠。
芬格爾不知道從哪兒拖了個“屍體”回來,三下五除二的將深紅色製服穿在身上,肌肉鼓動。
“師弟,我去了。”
芬格爾神色悲壯,好像是去做什麼拯救世界的大事一樣。
路明非汗顏,明明是他們倆見不得人的勾當,整的還挺光榮。
他端起手裡的狙擊槍,也不確定自己和它相性如何,一槍不中棄槍跑路也在他的預想之中。
有了退路,他的心裡壓力反而也沒有那麼大。
眯起一隻眼睛,路明非盯著狙擊鏡裡的圖像,緩緩進入狀態。
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一抹金色悄悄浮在他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