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生翻來覆去,應當是沒有花千樹睡不著:“那爹爹給我講故事。”
夜放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就像是以前哄花千樹那般:“爹爹給你講兔子女俠除暴安良的故事。”
聲音輕緩,娓娓道來。
然後越來越低。
花千樹突然就想起,那日裡,自己穿著一身毛茸茸的兔子外套,將夜放嚇得目瞪口呆的場景。就好像,還在昨天一般。
可一轉眼,就好像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她默默地擦乾淨桌子,到廚房裡淨了手臉,方才回來。
花生已經被哄睡了,屋子裡靜悄悄的。
夜放也不出聲,好像也睡了。
“你就一直打算賴在這裡麼?”
夜放那裡沒有動靜。
“還是打算帶走花生?”
“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將他帶走的。”花千樹認定夜放隻是在裝睡,自己說的話,他都能聽到。
“花生就是我的命,我後半生唯一相依為命的依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能再失去他。可你不一樣,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你想要生多少個孩子都可以。”
夜放回給她的,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好像是,真的睡著了。
真是無賴。
花千樹感覺自己這一肚子的氣,都沒有個發作的地方。
她轉身想走,可是花生又是她的軟肋。她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小心地提防,不會被夜放帶走。
她隻能熄了油燈,在夜放的身邊和衣而臥。
這裡的夜,很靜。
屋外的花叢裡,灶間的石縫裡,都有蟋蟀在不屈不撓地發出求偶的“吱吱”聲。
夜放背對著自己,麵向床裡的花生,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就縈繞在花千樹的鼻端,熟悉而又陌生。
她輕輕地合攏了眼睛,聽著身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呼吸聲,突然就感覺,這裡的夜不再空曠而又荒涼,逐漸有了生氣。
一團亂麻一般的心,慢慢沉澱,安寧下來,她也逐漸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夜放好像輕輕地翻過身來,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就像羽毛一般,輕輕地掠過去,然後低聲地呢喃:“傻瓜,你也是我夜放的命。前生,今世,我也是隻有一個你而已。”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個夢境太美好,令她不忍心醒過來。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循著那熟悉的而又溫暖的味道,自覺地投進一個安全的懷抱。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
遠遠的,兵營裡士兵操練的高昂的聲音穿透黎明的薄霧,擠進屋子裡來。
她眨眨眼睛,猛然一個激靈坐起來。
屋子裡靜,隻有自己的呼吸聲。
果真,身邊已經空空如也,被褥掀開,早就沒有了溫度。
她的心狠狠地揪起,慌亂地喊了一聲:“花生!”
沒有應聲,就連板栗也不在。
她慌亂地起身,趿拉上鞋子,一把拉開屋門。
院子裡,花叢裡,到處全都空蕩蕩的,哪裡還有花生的身影?
她想,一定是夜放偷偷地將花生帶走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她瘋了一樣跑出去,焦急而又驚恐地喊:“花生,花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