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都沒有見夜放與鳳楚狂,不知道兩人在忙碌些什麼。
倒是花千樹,可能是因為近日精神鬆懈下來,身子就有些倦,經常嗬欠連連,就連眼淚都出來了。
霓裳館裡的婆子說,有了身子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
花千樹也覺得,自己好像入戲了。
待到她與吟風將劇情排練得熟練了,便要將樂曲融合在其中。
花千樹點名要了府裡新來的那個樂師趙闊。
最開始,她迫不及待想要揭開趙闊的身份,以絕後患。但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決定,先按兵不動。
暫時,趙闊還沒有接近夜放的機會,他的存在,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花千樹想知道,柳江權將他派遣進王府裡來,究竟是有什麼樣的陰謀?
難道還是如前世一般,想要挑撥離間,顛倒黑白,策反她花千樹,一同對付夜放?
自己已經對他柳江權表現出來了刻骨的恨意,他應當不會再存著什麼僥幸。
那麼,趙闊進府單純隻是為了下毒嗎?
假如,自己揭發並且除掉了他,柳江權不會死心,還會繼續派遣彆的奸細進府。到時候,她與夜放在明,對方在暗,更加防不勝防。
不論是什麼緣由,花千樹決定,暫時留下趙闊。
而且,她要給趙闊接近自己的機會,看看他是否會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潛入王府的動機。
趙闊表現得極是規矩,不同於唐修展所表現的那般羞澀,他在諸位女眷跟前,一直是目不斜視,一板一眼,就像是溫文儒雅,飽讀詩書的學士。
進入花千樹的院子之後,就一直垂首候在一旁,等候她的命令,甚至都沒有抬頭看花千樹一眼。
然後,按照花千樹的要求彈琴,全神貫注。
此人太擅於偽裝,怕是城府也深不可測。
花千樹暗中琢磨了他半晌,也沒有想到一個可以不動聲色試探他的方法。
隻能按兵不動。
排練一遍下來,就有點口乾舌燥。
天氣仍舊很熱,廚房裡劉媽每天都會煮一桶涼茶或者綠豆湯,冰在院子裡的水井裡,然後丫頭們拎回去給主子們降暑。
大家都喝不習慣涼茶的衝味,隻有花千樹喜歡。
她猛灌一氣,覺得通體舒泰,也有了精神。
她看一眼盤膝而坐如老僧入定一般的趙闊,吩咐核桃:“給趙琴師倒一杯涼茶。”
核桃依言照做,趙闊忙不迭地起身謝賞,然後雙手高抬,接過核桃手裡的茶杯。
“這幾日要一直辛苦趙琴師了。”花千樹小口啄飲著手中涼茶:“這涼茶最初入口味道有點怪,但是習慣了覺得挺獨特,又最是消暑降火。”
趙闊雙手端著茶杯,一直低垂著眸子,誠惶誠恐地連聲應“是”,然後小口慢品,就是顯然一怔。
花千樹笑吟吟地問:“可喝得習慣?”
趙闊眸光閃爍,抬起空了的杯子:“姨娘可否再賞一杯?”
花千樹示意核桃:“將剩的這些全都端給趙琴師。”
趙闊連飲三杯之後,方才抹抹嘴,似乎意猶未儘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