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打聽姨娘您的頭發是怎麼梳理的?我實在禁不住那個丫頭死磨硬泡就告訴她了。”魚丸兒頓了一頓,小心地問花千樹:“沒事兒吧?”
花千樹吸吸鼻子,一開口都已經帶了濃重的鼻音:“說便說了吧,這又不是什麼多機密的事情。”
魚丸兒這才如釋重負。
花千樹突然問道:“上次我托你打聽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魚丸兒一怔,然後將頭低垂下去,默然不語。
花千樹心裡就“咯噔”了一聲,勉強一笑:“就如實說吧,我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魚丸兒支支吾吾道:“其實,消息早就打聽過來了,就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姨娘您開口。聽說,真的挺殘忍的,花家男女老少,就連孩子都沒有幸免。京城百姓議論紛紛,都不相信花將軍竟然會私通外敵。”
花千樹猛然攥緊了手,指甲狠狠地掐入手心裡,帶著些許畏懼開口:“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幸免嗎?”
“聽說可能有。”魚丸兒也不確定地道:“當天有官婆子受命過去領人,被官賣的人不少,但是有沒有您府上親人,眾說紛紜,外人也說不準。我哥哥說,您府上極有可能有一位小姐還活著。”
“真的?”花千樹心裡陡然升騰起希望來。
“我哥哥是托人這樣說的,但是酒樓裡來來往往的人說話是否有譜也不知道。您彆著急,我哥哥還會繼續打聽的。”
這對於花千樹而言,的確是個好消息,哪怕很渺茫,總比一點希望也沒有的好。
她其實真的很想親自去問七皇叔,但是七皇叔怎麼可能會幫自己呢?
她謝過魚丸兒,喝完了薑湯,身子暖和過來就有些犯困。丸子將湯碗收走,花千樹便蒙上被子大睡了一覺。
一直睡到日影西斜,核桃急匆匆地從外麵闖進來,扯著嗓門兒便衝著花千樹嚷:“花姨娘不好了!”
花千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見她一臉驚慌,好奇地問:“怎麼了?”
核桃說話都帶著哭腔:“魚丸兒惹了禍了,這時候正在廚房裡麵挨訓呢。”
“惹了什麼禍?難不成點了廚房?”
“沒有沒有,”核桃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是招惹了吟風姨娘。挨了吟風姨娘兩個耳光,這時候還跪在跟前挨訓呢。”
花千樹不由就緊蹙了眉頭:“怎麼啦?明明知道她那個脾氣,招惹她做什麼?”
“就是適才那件事情,吟風姨娘不是差遣了跟前的丫頭向魚丸兒打聽您的頭發來著,然後魚丸兒就如實告訴了她。沒成想,今天下午吟風姨娘就跑去廚房裡,自己拿鐵鉤子燒紅了之後燙頭發。
結果那鐵鉤子燒得許是溫度太高了,一下子就把頭發燒著了。當時大家全都手忙腳亂,還是魚丸兒急中生智,舀了一瓢水迎麵潑在吟風姨娘的頭上,這才澆熄了火。
當時吟風姨娘就急了,以為魚丸兒是在故意捉弄她,當場就扇了她兩個耳光,這時候還在不依不饒呢。姨娘,你說這件事情可怎麼辦呀?魚丸兒可不是故意的。”
花千樹一聽可顧不上幸災樂禍,急忙起身穿上鞋子,帶著核桃就衝進廚房裡。
迎麵就是一陣燎了豬毛的焦糊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