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姐。”
無視趙華蘭變青的臉,許姣姣忍著笑,噎住了要噴趙華蘭的話。
自從王姐回來上班,她就發現了,趙華蘭好像有點針對王姐。
聽薛靜說,是因為趙華蘭一直想要組長的位置,她原本以為經過上次捉奸的事,王姐會被停職或者調走,誰知道又回來上班了。
趙華蘭的算盤白打,氣不過針對王姐是正常的。
這套說辭能圓的起來,但許姣姣就是覺得不太對。
要問為啥不對,許姣姣隻能說女人的直覺。
不過自從王姐回供銷社上班後,人就變得更冷淡了,她沒有離婚,但是她對許姣姣更好了,甚至許姣姣還聽見不止一次任會計稱她是王姐小徒弟的時候,王姐都沒有反駁。
而且她真的在認真的帶自己。
就連董主任覺得許姣姣在日用品櫃台多餘,想把她調出來打掃衛生啥的,都被王姐推了回去。
董主任莫名其妙也不敢惹王姐。
所以,許姣姣現在雖然名義上在南城供銷社上班,但其實工作有王姐頂著,她就是聽聽王姐教學,每天上班還是蠻輕鬆的。
然後薛靜嫉妒了,跟她本就時好時壞的‘姐妹情’又變差了。
但是許姣姣不care。
她還特囂張的把高中的課本帶來上班的時候看。
因為劉筱芹給她帶話,張老師幫她跟校長申請的,她跟這次的高二畢業生一起參加高考的事,校長同意了。
張老師帶話給她認真複習,不要丟他的臉。
許姣姣就知道這裡麵張老師肯定幫忙出了力。
許姣姣自認不是狼心狗肺,所以今天下班她是打算要去一趟張老師家送點東西表示感謝的。
張老師幫了忙不圖回報,但許姣姣不能當個聾啞人,把他人的幫助當作理所應當。
那就是臭不要臉了。
一邊上班一邊看書。
時不時從口袋裡掏一塊王姐給她買的話梅含嘴裡。
許姣姣小日子過得安逸,把隔壁小五金櫃台的薛靜看得醋死了。
中途董主任突然臉色難看的從辦公室出來,任會計問他話都沒回,急匆匆跑出了供銷社。
薛靜一看董主任出去了,她眼睛一亮,立馬大喊。
“小許!你幫我看下櫃台,我去後院解手!”
許姣姣收起書,“來了。”
有王姐罩著,許姣姣現在是整個南城供銷社最閒的人,也是南城供銷社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其他櫃台的人要出櫃台方便都是她去頂班。
因此薛靜一喊她就過去了,書本也帶著,畢竟薛靜解個手,也得半小時起步。
打工人摸魚嘛,她理解。
許姣姣剛進了小五金櫃台,把數學書攤開開始做題,她櫃台前就走進來了一個小老頭。
以為小老頭是來買五金用具,許姣姣揚起笑,剛要問他買啥——
“你們領導呢!叫你們領導出來!”
小老頭揚手突然喊起來,他憤怒的從背後掏出一把榔頭。
“......”許姣姣熱情的笑僵在臉上。
媽呀,她就上個班,咋還有性命之憂了呢?
“大爺,您先彆激動,放下榔頭——”
許姣姣忙安撫。
小老頭不搭理她,他怒氣衝衝的舉起榔頭指著道
。
“榔頭!你看看你們賣給我的榔頭!這個把手都是鬆動的,羊角錘頭的一個角還是斷的!
你這叫我怎麼跟公社交代,我們社員還等著我回去給他們修農具呢!
這不瞎耽誤事嘛!
你們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問清楚,他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告到市裡去,市裡不行就省裡,我倒要問問你們供銷社是咋為人民服務的?”
許姣姣鬆了口氣。
不是來砸場子的就行,原來是榔頭出問題了。
見老大爺比較激動,許姣姣走出了櫃台。
她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溫聲細語的:“大爺,您先消消氣,榔頭有問題是吧,你放心,隻要出現屬於我們南城供銷社造成的質量問題,我們這邊肯定會負責的,您彆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而且,您演的也累了不是,彆演了,表達效果到位了。
是的,許姣姣已經瞧出這位大爺有問題。
農機站沒人了嗎,找個老頭乾體力活?
試問一個穿著筆挺中山裝,胸口口袋還彆著一支鋼筆,穿著皮鞋的人,咋會是修農具買榔頭的?
再說他那隻鋼筆,英雄牌,今年剛出,一上市就獲得社會各界文人墨客們的推崇。
當時宗凜拿出那支英雄牌鋼筆可是把整個班級都炸蒙了,一筆難求,不是說的假的!
這位小老頭一支鋼筆就頂人家兩個月工資,農機站技術員?
嗬嗬吧。
小老頭卻是瞧見許姣姣的站姿一愣。
彆說,這姑娘兩手一疊,輕輕彎腰跟他講話,這姿態又嫻靜又禮貌,如果他真是來找茬的,怒氣也會消不少。
許姣姣不知道小老頭心裡的想法,她其實就是下意識做出這種姿勢。
俗稱服務行業標準站姿。
上輩子許姣姣在公司進市場部之前去銷售部上過幾天班,正好碰上公司專門給門店員工請的禮儀老師在培訓服務儀態。
從站姿、坐姿、走姿到蹲姿,那位氣質出眾的禮儀老師講的那叫一個細致入微,而且做出來人家的確氣質又優雅。
許姣姣跟著學了幾天,這會一碰上領導檢查,下意識就擺出了這種姿態。
“小許,你不懂就不要瞎說!”
櫃台裡,周路芬開口就是一句衝許姣姣,然後賣弄起老資格。
她不屑的瞥了眼老頭,抬高下巴。
“老頭,你故意來找茬的吧,你這把榔頭一看就不是在咱們供銷社買的,想渾水摸魚唬姑奶奶呢,你還嫩了點!”
......一個沒注意,許姣姣就聽見了周路芬這通危險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