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著這一幕，茫然跪倒在地，信念崩塌了。
“真人，此劫何解？”夏若至滿臉嚴肅，這或許是道門千年來，最大的一次變故。
張寂一言不發，看著那把消失的神劍，眼中閃過一道希冀：“是呂祖的神劍，這一劍遲了三百年，終究是斬出來了，隨我前往祖潭。”
祖潭是呂祖羽化之地，如果有原因，那一定能在這裡找到答案。
整個龍虎山都被驚動了，哪怕是閉死關的修士，都破關而出，眾人聚集在祖潭前，神情各異。
呂祖在這裡留下了一道劍痕，曆代真人都言，此劍痕可以參悟，隻是曆經了這麼多代弟子，潭水依舊是潭水，似乎泛不起一絲波瀾。
而現在。
所有人都瞧見山崖剝落了一層，落石早已砸入水潭，攪得渾濁不堪。
那山崖上，還留下一行字。
張寂抬頭望去，這字刻得歪歪扭扭的，但卻深深烙印進眼中，成了此間唯一。
曹義等人也自不用說，當看到這兩行字的時候，隻覺有一把鋒利的神劍，狠狠刺入腦袋。
似乎什麼都沒變，但似乎又有點不同了：“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是啊，他們口口聲聲修道，提倡萬法自然。
可自然了，然後呢？
日月更替，星辰流轉，哪裡會因為你的順遂無為而做出改變，百年後，青山依舊是那青山。
人或已成黃土。
曹義此刻，徹底被這兩行話中的氣魄折服了，渾身熱血都沸騰起來：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這是何等霸氣的兩句話？！這才是修行之人，該有的風骨。
辛辛苦苦修行，難道就是為了順從自然的嗎？
絕不！
“不愧是呂祖，此番氣魄，世間無兩。”明玄子渾身不受控製的發抖，他能明白天師府內滿堂神像的碎裂，還有崖壁上這兩行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夏若至按耐住翻湧的心情：“不，這不是呂祖寫的。”
他沒少參悟呂祖劍意，此劍氣確實是呂祖留下的，但這字，明顯比呂祖還要狂妄上幾分。
張寂轉身看向全體龍虎山弟子：“這共計五十七個字，你們需記在心底，從今往後，這便是我龍虎山道門，新一代教義，但不可向外界透露半分。”
“先下去吧。”
隨著弟子們逐漸散去，隻剩夏若至曹義以及明玄子三人留下。
隻見張寂摘了頭上正冠，緩緩伏下身子，行弟子禮：
“朝聞道，夕死可矣。”
……
三皇子趕到祖潭外，他頭一次感覺被人耍著玩似的，好不容易爬上天師府所在的山頭，這夥人又一股腦跑去祖潭了，就沒有人在意他一下嗎。
他好歹是個皇子啊！
“忘秋先生，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能否告知？”三皇子正了正衣襟問到。
曹義搖了搖頭：“還請皇子見諒，此乃我道門機密暫時不便告知，而且從今日起，道庭要封山了。”
“至於什麼時候再開山門，還需聽真人指示。”
三皇子點了點頭，倒也不惱：“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幫我給真人捎一句話，就說昭翊先前許下的承諾不變，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京城見到張寂真人。”
說完，他便帶著隨行的錦衣衛下山了，走到山腳時，他吩咐道：“道庭的事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另外，去查一個叫薑執安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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